墨尘的提议,让苏夜白与冯青珞陷入了短暂的沉思。/x?i`n_k′a!n-s′h!u?w,u..*c^o,m_
苏州织造局,虽名义上仅是负责宫廷丝织品采办与织造的机构,但其主事者多为皇帝亲信的太监,地位特殊,在江南官场与商界拥有不容小觑的影响力,耳目亦极为灵通。若云锦阁背后真有官府庇护,织造局太监确实嫌疑不小。贸然探查,无异于直捣可能存在的保护伞,风险极大。
“墨先生确定织造局与此事有关?”苏夜白沉吟道,“若无确凿证据,我等擅闯官署,恐打草惊蛇,反受其咎。”
墨尘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木质令牌,令牌色泽暗沉,边缘磨损,正面阴刻着繁复的云纹,中心却有一个极不起眼的、形如蚁穴的凹痕。“此物乃老身暗中清理一名‘蚁巢’外围线人时所得,”他低声道,“虽非直接证据,但根据那线人临终前的只言片语,此令牌可用于在苏州城内某些特定场所寻求‘庇护’或传递消息。而其中一处,便指向织造局的后角门。”
他顿了顿,补充道:“老身并非要二位硬闯织造局正堂。我们可以此令牌为饵,试探一番,看能否引出些蛛丝马迹。~墈~书*君^ ?首?发-或许能找到账册、信函一类的东西,印证‘蚁巢’与官府的勾连,甚至找到通往太湖巢穴的线索。”
冯青珞冰眸微闪,开口道:“何时行动?”
“白日里织造局人多眼杂,不宜动手。”墨尘道,“今夜子时,织造局内守卫换防,有一刻钟的间隙可资利用。老身已探明一条相对隐蔽的路径,可通往后衙文库所在。据闻,一些不宜示人的私密文书,皆存放于此。”
计划既定,三人便在这僻静小院中静待夜幕降临。墨尘准备了清水与干粮,哑仆则始终沉默地守在院中,仿佛一尊石雕。
苏夜白借着这段时间,仔细擦拭着手中的刀,脑海中不断推演着夜间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冯青珞则闭目调息,青罗伞静静倚在身旁,伞骨在透过窗棂的微弱光线下,泛著幽冷的青芒。
墨尘看着这对年轻男女,眼中掠过一丝感慨。他们年纪虽轻,却已历经生死,肩负著与年龄不符的重担。尤其是冯青珞,那与云漱相似的清冷与坚韧,更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夜色渐深,苏州城重归寂静,唯有更夫梆子声偶尔响起。?x,w!q¢x^s,.!c,o`m\
子时将至,三人换上墨尘准备的深色夜行衣,如同三道鬼魅,融入浓稠的夜色之中。墨尘在前引路,他对苏州城的大街小巷似乎了如指掌,专挑灯光昏暗、人迹罕至的路径而行。
约莫一炷香后,一座气派恢宏、戒备森严的府衙出现在眼前。高墙深院,门前石狮威严,灯笼高挂,上书“苏州织造”四个大字。这里虽非正式府衙,但其守卫之森严,丝毫不逊于寻常官署。
墨尘打了个手势,领着二人绕到织造局侧后方。这里围墙稍矮,墙根处杂草丛生,更便于隐藏。他屏息凝神,计算著时间。
当时辰一到,墙内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与低语,随即远去——正是守卫换防的间隙!
“走!”墨尘低喝一声,身形如狸猫般蹿上墙头,苏夜白与冯青珞紧随其后。三人悄无声息地落入院内,借着假山、树木的阴影,快速向墨尘所说的后衙文库移动。
文库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位置偏僻,此时楼内漆黑一片,仅有远处巡夜灯笼的微光隐约映照。楼门紧锁,锁头颇为精巧。
冯青珞上前,从发间取下一根细长的金属发簪,插入锁孔,屏息倾听片刻,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锁应声而开。苏夜白与墨尘对视一眼,皆暗赞其手法精妙。
三人闪身入内,反手轻轻掩上门。楼内弥漫着纸张与墨锭特有的陈旧气味。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可见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上面堆满了卷宗账册。
“分头找,留意近期的往来账目、私信,或任何与‘云锦阁’、‘魏’字、奇异符号相关的记录。”墨尘低声道。
三人立刻在浩如烟海的文卷中翻查起来。时间一点点流逝,楼外偶尔传来巡夜守卫经过的脚步声,让楼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突然,冯青珞在一排书架的最底层,发现了一个并未与其他卷宗放在一处的紫檀木匣。木匣上落着一把铜锁,样式古朴,与这文库的整体格调略显不符。她拿起木匣,入手沉甸甸的。
苏夜白与墨尘闻声凑近。墨尘仔细看了看那铜锁,眉头微皱:“此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