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卷着雪粒抽打松山,帅帐内油灯豆火摇曳,映着三张紧绷的脸。`咸′鱼·看.书¨ *免.费?阅,读!洪志明屏退所有亲随,只剩曹变蛟、王廷臣围在残破的军事地图前,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清军明日天一亮就总攻,夏承德已通敌,松山守不住了!”洪志明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的松山,声音急促如绷紧的弓弦,“内有叛徒,外有强敌,固守就是死路一条!现在,只有突围,拚死一搏,才能保住汉家火种!”
曹变蛟虬髯戟张,一拳砸在案上,震得油灯火苗狂跳:“督师!末将早想拼了!但四面都是鞑子,铁桶一般,往哪突?”
王廷臣紧锁眉头,指着地图逐一分析,声音沙哑:“西面,济尔哈朗的镶蓝旗大营壕沟深垒,巡逻队昼夜不息,回关内的路被堵死;北面,多尔衮的正白、镶白旗铁骑连绵数十里,机动性太强,咱们的残兵扛不住一波冲锋;南面,清军水师封锁海面,樯橹如林,下海就是活靶子!这三面,都是死路!”
洪志明没有说话,手指在地图上快速滑动,目光如猎鹰般搜寻着破绽——作为特种作战军官,地形分析和突围路线规划是他的本能。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东南角,沿着海岸线指向杏山的方向,眼中精光爆射:“这里!东南方向!”
“你们看!”他指尖用力划过那段路线,“从松山东南角出去,沿海岸线向杏山,这一带多是山地、崖壁和沿海滩涂,沟壑纵横,乱石嶙峋!多尔衮的铁骑再能打,到了这里也展不开阵型,战马跑不起来,重甲骑兵更是寸步难行!”
他顿了顿,补充道:“更关键的是,根据斥候情报(原主记忆+战术判断),清军主力都集中在西、北、南三面,认为此处地形复杂,我军饥疲不堪,绝不敢从这里突围,所以只设了三座营寨,兵力不足两千,多是步卒和蒙古轻骑,警惕性最低!”
“还有杏山!”洪志明的手指重重落在“杏山”二字上,“那里有祖大弼的数千明军坚守,城防尚在!只要我们能在清军反应过来前冲破营寨,急行军五十里,就能冲进杏山,获得喘息之机!”
曹变蛟凑近地图,越看眼睛越亮,猛地一拍大腿:“妙!督师这路线选得绝了!末将愿率前锋,带三千精锐,半个时辰内必破敌寨!”
“不行!”王廷臣谨慎道,“弟兄们饿着肚子,又只有百余把完好兵器,强行军五十里,若被清军咬住,后果不堪设想!”
“要的就是快、狠、出其不意!”洪志明当即部署,语气带着现代特种兵的精准与果断,“曹变蛟听令!你立刻从那八百弟兄中挑选三百精锐,带上五十枚土炸弹和所有能用的箭矢!三更时分,人衔枚,马裹蹄,潜至东南角最外围的清军营寨,集中火力猛攻营门左侧的马厩!”
他用木炭在地上划了简易地形:“马厩里有清军的战马,用土炸弹炸开马厩,战马受惊会冲乱他们的阵型!你趁机带人撕开营门,不恋战,直奔杏山,沿途每隔十里留一堆火把标记路线,我率主力随后跟进!”
曹变蛟眼神坚定:“末将遵命!定不辱使命!”
“王廷臣听令!”洪志明转向另一人,“你带两百敢死士,携带剩余的土炸弹和滚石,在主力通过后,立刻去东侧的鹰嘴崖设伏!”他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隘口,“这里只有一条通道,你让士兵用绳索拉倒崖边的老槐树,堵住追兵去路,再在两侧山坡堆上滚石,每隔五十步留一个哨位,用三声口哨为信号,一旦发现清军大队,立刻撤退,沿火把标记追赶主力!”
王廷臣抱拳领命,神色决绝:“督师放心!末将就是战死,也会为主力挡住追兵!”
“剩下的三百弟兄,跟我组成中军,收拢城中愿意突围的残兵,紧随曹变蛟之后出发!”洪志明语气沉重,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曹变蛟,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磨得发亮的青铜令牌——那是原主洪承畴任蓟辽总督时的兵符令牌,背面刻着“忠勇”二字。*0~d^i*a′n′k-a?n¨s¢h_u′.?c\o!m·优品晓税惘 耕新罪哙
他握着令牌,缓步走到曹变蛟面前,身形微微一顿,帐外寒风卷着雪粒拍打着帐帘,发出呜呜的呜咽,如同汉家山河的悲鸣。他声音陡然沉了下去,褪去了部署战术时的果决,多了几分置之死地的悲壮,更带着一股仿如南宋末年陆秀夫负帝蹈海的决绝,字字砸在人心上:“变蛟,今日松山突围,是闯鬼门关,我洪志明不敢保自己能活着踏出这片死地。这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