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冻得瑟瑟发抖,一夜下来,手脚都生了冻疮,又疼又痒,有的甚至冻烂了皮肤,流出黄水。
“督师,这是什么破地方!连口干净水都没有,还不如在杏山死守!”一名士兵忍不住抱怨道,他的弟弟在缺口血战中牺牲,心里本就憋着一股火,看到这样的营地,再也忍不住了,把手里的铁锹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吴三桂这是把我们当乞丐打发!”
“就是啊!我们可是为了抗清才落到这般田地,他吴三桂手握重兵,却如此怠慢我们,简直欺人太甚!”另一名士兵也附和道,语气里满是愤怒和不满,抱怨声越来越多,不少士兵都放下了手里的工具,士气低落至极点,甚至有人开始质疑跟着洪志明的决定。
洪志明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士兵们的抱怨没错,这里的条件比杏山还要恶劣,寄人篱下的滋味,比战死还要难受。但他不能退缩,只能硬着头皮撑起局面,他是所有人的希望,不能倒下。
他走上一处高坡,绯色官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声音洪亮而坚定,盖过了所有的抱怨声:“弟兄们!我知道这里条件艰苦,我知道你们怨,你们恨!我也恨,恨吴三桂的刁难,恨清军的兇残,恨这乱世的不公!可我们现在没有选择,杏山已经守不住了,只有先在这里站稳脚跟,才能有机会重整旗鼓,才能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才能守护身后的百姓!”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名士兵,扫过每一张疲惫却带着期盼的脸,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念:“我洪承畴在此立誓,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刻苦训练,开荒种地,以战养战,总有一天,我们会摆脱他人的牵制,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让百姓们过上安稳的日子,让死去的弟兄瞑目!到那时,我们再也不用寄人篱下,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再也不用受这样的屈辱!”
士兵们的抱怨声渐渐平息,看着洪志明坚定的眼神,想起死去的弟兄和身后的百姓,想起洪督师一直以来的身先士卒、不离不弃,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那个摔铁锹的士兵捡起铁锹,用力插在地上:“督师,我们信你!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就算条件再苦,我们也能扛过去!”
“对!我们听督师的!跟着督师,总有一天能打出一片天地!”士兵们纷纷附和,士气渐渐回升,开始拿起工具搭建帐篷、挖掘水井。
可还没等他们开始建设营地,吴三桂的使者就带着数名士兵来了,使者穿着华丽的锦袍,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的士兵也个个衣着光鲜,与营地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使者态度倨傲,居高临下地看着洪志明和士兵们,像看一群乞丐,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洪督师,吴总兵有令,限你三日内,上缴三十匹战马、五十副精甲,不得有误!若逾期不交,吴总兵将收回营地,断绝一切援助!到时候,你们只能自生自灭!”
使者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士兵们刚刚燃起的希望。洪志明脸色阴沉,拳头紧握,指节泛白,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发出来。他知道,吴三桂的刁难,才刚刚开始。这份暂栖篱下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想要活下去,想要崛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这第一步,就是要打破吴三桂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