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称帝东征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整个辽武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士兵们训练时心不在焉,眼神里满是迷茫;百姓们更是忧心忡忡,夜里常常能听到帐篷里传来的哭声,不少人私下里收拾行李,想要逃离这片是非之地——他们怕京师被破后,清军会屠尽整个辽东。
洪志明知道,必须尽快稳定人心,找到长久的生存之道。仅靠“以战养战”缴获的物资,根本无法支撑辽武营和随军百姓的长期消耗,想要真正立足,想要让弟兄们和百姓们安心,必须解决粮草问题,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军屯——开垦荒地,自给自足,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传我命令!即刻组织士兵和随军百姓,开垦营地周边的荒地,实行军屯!”洪志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在营地里回荡,“曹将军,你负责统筹安排,划分地块,组织人手,务必让每个人都有事做;李铁手,你带人改良农具,利用缴获的清军武器残骸,尽量打造更多的耕犁和锄头;赵虎,你派‘夜不收’四处寻找水源,挖井开渠,确保灌溉无忧!”
“末将遵命!”曹变蛟、李铁手、赵虎三人齐声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军屯,意味着他们不再完全依赖缴获和他人施舍,意味着他们有了长久活下去的可能,哪怕前路艰难,也比坐以待毙强。
可开垦荒地的难度,远超所有人的想象。营地周边的土地都是盐硷地,土壤泛着一层白霜,贫瘠得连野草都长不旺,地里满是碎石和枯草根,一锄头下去,“哐当”一声,要么砸在石头上,要么只刨出一小块硬邦邦的土块;农具极度匮乏,整个营地只有寥寥三把破旧的耕犁,犁头都磨得变薄了,大部分人只能用锄头、铁锹甚至木棍开垦,效率极低。
一名叫刘三的士兵,手里的锄头断了柄,只能用粗绳子把锄头绑在木棍上勉强使用,开垦了不到半个时辰,手心磨出的血泡就被磨破,鲜血渗出来,染红了锄头柄和脚下的土地,他却咬着牙,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条,简单包紮一下,继续挥舞着锄头,嘴里念叨着“多刨一点,就能多种一点,就能多活一个人”;有个年迈的百姓,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镰刀,蹲在地里割枯草,手指被镰刀割破,鲜血滴在枯草上,他只是用嘴吮了吮,就继续干活,眼里满是倔强。
营地角落的帐篷区,几个妇人围着一口破铁锅,锅里煮着掺了枯草的稀粥,热气微弱地冒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趴在母亲怀里,哭着喊饿,母亲只能拍着他的背,把自己碗里仅有的几粒米挑出来餵给他,低声哄着:“乖宝,再忍忍,等庄稼长出来,娘就给你煮白米饭吃。”孩子嚼着枯草,嘴角都磨出了血痕,却还是乖乖点头,不敢再哭——他知道,哭也没用,娘也没有吃的。
曹变蛟亲自带头,扛着一把破旧的锄头,走进最贫瘠的地块,一锄头一锄头地刨着石头和枯草,胸口的伤口因为用力而隐隐作痛,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贫瘠的土地上,瞬间就被吸干。“弟兄们,加把劲!多开垦一亩地,我们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多一颗粮食,我们就多一分抗清的底气!”他的声音带着喘息,却充满力量,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士兵们和百姓们深受鼓舞,纷纷拿起工具,投入到开垦荒地的工作中。老人和妇女负责捡拾地里的碎石、割除枯草,青壮年则负责翻土、平整地块,孩子们也不闲着,帮忙搬运枯草、递送工具,整个营地周边一片忙碌的景象,寒风中的荒滩,终于有了一丝生机。
李铁手带着几名工匠,在营地角落搭建了一个简易的铁匠铺,风箱“呼呼”地响着,火星四溅。他们没有足够的铁料,只能利用缴获的清军武器残骸,把破损的刀枪、头盔融化,一点点打造简易的曲辕犁和锄头。李铁手一只胳膊在战斗中受过伤,用力时会隐隐作痛,却依旧亲自掌锤,另一只手死死按住铁块,火星溅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个小黑点,手上磨出的血泡破了又起,结了厚厚的茧子,他却依旧不肯停下,对着工匠们喊道:“快点!再快点!春耕不等人,多造一件农具,就能多开垦一亩地!”
春耕的季节越来越近,种子的问题却迟迟无法解决。洪志明看着开垦出的一片片荒地,心里像火烧一样焦急,每天都要去粮窖查看好几遍,可里面除了少量杂粮,空空如也。没有种子,就算开垦出再多的土地,也种不出粮食,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就在这时,赵虎带着一名夜不收匆匆赶来,脸色凝重:“督师,出事了!附近李乡绅家里囤了上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