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了,都是六部重臣的贺表,无非是圣躬安泰之类的颂词,听得武皇和文武百官,频频微笑,尤其是太上皇,甚至露出一丝笑容,
只有马飞在一旁算著篇目,眼看就要轮到徐长文的贺表,手心当中,竟然沁出了汗,他偷瞄著百官的神色,见內阁首辅李大人正捻著鬍鬚,户部顾阁老也是不为所动,或许谁都没有想到这下一位的奏摺,所写的是何內容。
几乎是诵读完最后一句,停顿片刻,陈公公就把目光看向马飞,眼中含义不言而喻,马飞咽了下唾液,走到奏摺前面,颤颤巍巍拿出徐长文的那一封厚厚奏摺,拆封也不是,不拆也不是,
几乎是等了好一会,文武百官也不见前面动静,多数睁开眼,寻了过去,武皇心中一动,看著阶下的司礼监太监,左右为难的神色,问道;
“怎么回事,为何不读了呢。”
马公公赶紧匍匐在地,叩首道;
“启稟陛下,奴才刚刚拿的贺表,乃是加了封漆口的,实在不知如何打开读。”
“哦,倒是有意思,可知是何人所写,”
武皇顿感奇怪,不过是一封贺表奏疏,何来封漆之用,虽然问的轻声细语,但跪在地上的马飞,可不敢胡言,
“启稟升上,此封奏疏,写的极为厚实,而且是自己装订所写,面上则是写著『户部江南清吏司主事徐长文贺表』,此人乃是淳阳县县令,今岁恩科甲等第一,又是,又是江南一案状告者,奴才,奴才不敢诵读。”
此刻,马公公心中也有些后悔之意,若是朝臣最后追究,他也难逃责任,可覆水难收,只能当庭稟告。
就是这些话,让原本还有些寂静的殿內,突然变得喧闹,毕竟江南大案,虽然是再审状態,可京城里面,牵扯眾多的官员,下大狱者不知凡几,就连宫里的太监,也抓了不少,早已经尽人皆知。
不少六部言官,满脸兴奋,严从坐在最后面,若有所思,现在他入了吏部做主事,当知道六部散官之难,可这般諫臣,实属难得,
就连曹广正如今,也是多是张了张嘴,心中的胆气,如官职一样,越高越小了,
“拿来看看,”
“是,陛下。”
戴权应了一声,心中也有些奇怪,走到马飞身前,接过所谓的贺表,確实显得厚实不说,竟然是用麻纸所写,扣上封漆,还真是標新立异,拿了东西,走到龙椅前,双手捧举,武皇仅仅是撇了一眼,也看不出有何蹊蹺,
“给太上皇送过去瞧瞧。”
“是,陛下。”
戴权答应,挪动著步子,来到太上皇身前,又是托举此封奏疏,太上皇虽然心中疑惑,但大好的日子,奏疏都送了过来,岂能不读,
“不管多厚,既然写了,那就读读,此人既然是恩科第一,必然是有过人之处,朕亲自拆开,让他继续诵读。”
说著,太上皇收起佛尘,抱在怀中,伸出手,用力把封漆撕开,就把手收了回来,戴权虽然好奇,但也知道此事有些蹊蹺,快步走下玉石台阶,就把奏疏重新递给马飞,示意后,就退了回去。
只留下马公公,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拿起奏疏,转身面对文武百官,金线绣的云纹,在衣袖上显得有些颤抖,在宫里伺候三十余年,见惯了趋炎附势的嘴脸,没成想,到最后,被自己人摆了一道,罢了,
缓慢打开徐长文的奏疏,著眼看去,面色惨白,这一下,殿內的檀香仿佛都凝滯了,
“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臣徐长文谨奏;太上皇圣恭安,自太上皇登基以来,四十有五.”
开篇的字句还算中正平和,文武百官,乃至於內阁阁臣,全都鬆了一口气,尤其是刑部尚书宋振,就怕这个徐县令,不分场合,那就是大不敬之罪。
就连坐在末首的张瑾瑜,忽然心中一突,眼皮子直跳,顿感不妙,都说左眼跳財右眼跳灾,恰好右眼刚刚就跳的没有停下,不会是这位门生,又多生事端,或许,是司礼监那些人早有准备,毕竟,谁那么巧,能抽到一个县令贺表,就在这时候,话音陡转直下,
“臣徐长文,为直言天下第一事,以正君道、明臣职,求万世治安事: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责任至重。凡民生利病,一有所不宜,將有所不称其任。.昔之务为容悦,阿諛曲从,致使灾祸隔绝、主上不闻者,无足言矣。过为计者则又曰:“君子危明主,忧治世。”夫世则治矣,以不治忧之;主则明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