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眉头一皱:“何事要稟说。”
拓跋雄深吸一口气,拱手扬声道。
“陛下!”
“臣要稟之事,关乎国体,关乎北宸顏面!”
他猛地抬手指向叶修。
“此人,叶修,確实是大坤使节不假!”
“但他同样也是大坤被罢黜的废皇子!”
“大坤坤帝派遣这样一个身份敏感,地位卑下的废皇子来为我国太子殿下大婚道贺,此举何意!”
“是真心祝贺,还是故意折辱我北宸国格”
“是觉得我北宸只配由一个废皇子来应付吗”
“陛下!”
“此事,莫非不值得深思吗!”
此言一出,满殿譁然!
“什么废皇子”
“大坤竟派了一个被罢黜的皇子前来祝贺”
“这……这未免太不合礼数了!难道是故意为之轻视我北宸”
“难怪此前接风宴都託病不来,原来是上不得台面”
……
各国使节,北宸重臣顿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一般蔓延开来。
一道道惊疑,审视,幸灾乐祸的目光匯聚在叶修身上。
殿內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
拓跋雄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他成功地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向了叶修身份的“不堪”,试图藉此將水搅浑,扳回一城。
然而。
王座之上,北宸王拓跋宏的反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並未如拓跋雄预想的那般勃然大怒,只是淡淡说道。
“废皇子,又如何”
“使节便是使节。”
“他既持大坤国书而来,代表大坤皇帝,便是客。”
“今日是太子大喜之日,诸位远道而来,皆是客。”
“北宸,没有將客人分出三六九等,更不会因客人出身而怠慢的道理。”
拓跋雄脸色一僵,完全没料到拓跋宏竟是这般反应,心中怒意更盛,忍不住急声道:“陛下!可他……”
“够了!”
拓跋宏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冷。
“镇北王,今日是太子婚宴,不是你的军帐!”
“一再喧譁搅扰,成何体统!”
“此事到此为止!携你子,退回席位!”
“若再生事,休怪本王不顾君臣情面!”
拓跋雄猛地抬头,对上拓跋宏那双眼睛,胸口剧烈起伏,怒不可遏。
他堂堂镇北王,手握重兵,权倾朝野,今日竟在诸国使节面前,被如此呵斥,如同训斥一条不听话的狗
就为了维护那个该死的叶修
这老东西……居然敢这么对自己!!!
他眼底杀机疯狂涌动,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刺出血来。
但最终。
他还是死死咬住了牙关,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是!”
隨即猛地转身,一把拽起还在发懵,满脸不甘的拓跋峰,铁青著脸回到自己的席位,重重坐下。
那周身瀰漫的杀意,却让周围几桌的宾客都下意识地远离了几分。
等著!
都给本王等著!
叶修!
拓跋宏!
你们一个都別想善始善终!
今晚……
就是你们的死期!!!
……
宴会仍在继续。
丝竹管弦之声未绝,舞姬水袖翩躚,美酒佳肴依旧流水般呈上。
宾客们虽仍举杯互敬,谈笑风生。
叶修安然坐於席间,仿佛刚才掀起滔天巨浪的不是他本人。
他甚至还有閒情逸致为身旁的尤菲米婭,寧红夜,以及冷眸一等女子夹菜,低声耳语几句。
王座之上。
拓跋宏面沉如水,虽仍维持著帝王的威仪,但与几位重臣交谈时,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鬱显示他心绪绝不平静。
拓跋雄方才的质问与顶撞,已触犯了他的底线。
但。
他不想这一刻发作,而是继续按照叶修的要求,进行“猫捉老鼠”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