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城街头。
此时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方才那惊悚的一幕仍深深烙印在每一个目击者的脑海中。
无数粗壮如小指,猩红粘稠的诡异血丝破土而出,如同狂舞的毒蛇般扭动著扑向人群。
儘管此刻这些可怖之物已被一股无形伟力强行镇压,凝固在半空或地面,维持著张牙舞爪却动弹不得的诡异姿態,依旧让所有人心胆俱裂。
“怪...怪物啊!”
“离远点!千万別碰!”
“老天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百姓们惊恐万状,纷纷仓皇退避。
儘可能远离那些仍在微微震颤,挣扎欲动的血丝。
拥挤推搡间,哭喊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种超乎想像,邪异非常的景象,彻底击溃了他们的认知,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御鬼局楼下。
玄阴此刻脸色苍白如纸。
背靠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当那血丝狂潮毫无徵兆地爆发时,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何为绝望。
那每一条粗壮血丝散发出的邪异能量,都远超她体內费尽力气才勉强压制住的那一丝髮丝般的血线。
她无比清楚,这些恐怖的血丝,足以轻易寄生她这样的元境(s级)御鬼者,甚至可能更加强大的存在。
在那股毁灭性的浪潮面前,她渺小得如同螻蚁,连反抗的念头都难以升起。
万幸的是,那位地府判官大神在关键时刻出手了。
將这些诡异的东西全部镇压,让它们不能动弹。
不然的话,玄阴都不敢想铜城会成为什么恐怖模样。
她呼出一口浊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仰头望向高空那道沐浴在幽邃神光中的威严身影。
心中涌起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以及难以言喻的敬畏。
大起大落的心绪衝击让她心臟狂跳不止,阵阵抽痛,不得不暗暗调集体內本就因压制血丝而消耗大半的鬼气,强行平復气血,缓解心臟承受的巨大压力。
“世界上鬼物与那些诡异的玩意,为何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强...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回想起最近出现的越来越多的强大鬼物。
玄阴便感觉有些不能呼吸。
如果不是地府出现的话,那现在龙国估计早已经被那些鬼东西灭亡了。
“希望地府神灵,不会再次消失...”
玄阴呢喃道。
而此时。
高空之上。
崔鈺面色沉静,俯瞰下方。
祂的目光扫过那些被“镇”字神文死死定住的粗壮血丝,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祂缓缓抬起手,对著下方虚虚一抓。
顿时。
一条格外粗壮挣扎得最为剧烈的血丝仿佛被无形之手攫取。
硬生生从镇压之力中剥离出来,飞入祂的掌心。
崔鈺捏著这条冰冷滑腻不断扭动试图钻入祂神躯的血丝。
放在眼前仔细审视。
“这邪物似乎毫无灵智,只有最原始,最疯狂的寄生本能。”
崔鈺微微皱眉道。
因为此诡异之物在感应到祂身上磅礴的神力之后。
非但不惧,反而更加疯狂地衝击著祂指尖的神光,妄图污染侵蚀。
然而。
隨著探查的深入,崔鈺原本只是冷肃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祂那能洞彻阴阳明辨本源的神目,从那极度污秽邪恶的血丝內部,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本质非凡的波动。
那是...神力的痕跡!
虽然这丝神力已被严重污染扭曲。
几乎被滔天的邪异气息所淹没。
但其核心的那一点不朽不灭的神性特质,却无法完全瞒过崔鈺的感知。
“为何这等至邪至秽之物上,竟会残存神灵的力量”
崔鈺眉头紧锁,心中疑云大起。
“是此方世界的某位神灵不幸被诡异污染侵蚀,导致了神力的畸变还是说有更为险恶的存在,能够窃取,甚至模仿神灵的权柄”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著事情远比预想的要复杂和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