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诀别与救赎(1 / 2)

画境之中,时光仿佛凝滞。柳文昕听着恒娘平静却如惊雷般的话语,身形剧震,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踉跄后退半步,靠在了冰凉的亭柱上。

“放下……强求……会害了她……”他喃喃重复着,空洞的目光投向亭外那永恒不变的死水,仿佛透过这片虚假的天地,看到了现实世界中那个与他记忆中的郡主截然不同的少女——司徒兰。

恒娘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如同暮鼓晨钟,敲碎他百年的迷梦:“柳公子,你看这园中花,可还是百年前你与郡主初见时的模样?它们在此地,不过是凭你执念所化,重复着不变的姿态。而园外的世界,早已沧海桑田。昭阳郡主为你饮恨,已是前世尘缘;如今的司徒兰,有她全新的人生、父母、悲喜。你的执着,你的靠近,于她而言,不是甘露,而是蚀骨的毒药,更是被奸人利用的利器。你忍心见她因你之故,灵智蒙尘,甚至香消玉殒吗?”

柳文昕痛苦地闭上双眼,两行清泪自他半透明的脸颊滑落,却瞬间化作光点消散。他何尝不知?这画中百年孤寂,他守着回忆,又何尝不是画地为牢?只是那份爱恋与不甘太深,深到成了他存在的唯一意义。

“我……我只是……还想再见她一面,哪怕一眼……”他声音哽咽,带着卑微的乞求。

“见了又如何?”恒娘轻叹,“让她忆起前尘痛苦,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还是让她因你这不该存在的纠缠,永世不得安宁?柳公子,真正的爱,有时是放手,是成全。”

“放手……成全……”柳文昕喃喃道。他再次睁眼,望向这困了他百年的精致牢笼,眼中闪过决绝。恒娘说得对,他的存在,本身已是错误。若他的执念继续成为伤害郡主的工具,那他这百年坚守,岂非成了最大的笑话?

一股明悟之色,逐渐取代了他眼中的迷茫与痛苦。他看向恒娘,深深一揖:“多谢仙姑点醒梦中人。文昕……悟了。”

他直起身,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却又无比悲伤的笑容,如同即将融化的冰雪。“既然这份执念已成了她的负累,那便由我亲手了结吧。能以此残魂,换她一世安宁,文昕……死而无憾。”

话音落下,他不再犹豫。整个画中境开始剧烈波动,柳文昕的魂体爆发出纯粹而耀眼的白光,那光芒如此温暖,驱散了画境的阴霾与死寂。他放弃了维持自身存在的执念,将百年凝聚的灵体力量,毫无保留地燃烧、净化!

“郡主……不,兰小姐……愿你此生,平安喜乐,再无烦忧……”

他最后望了一眼现实的方向,身影在璀璨的光芒中渐渐变得透明,如同破碎的琉璃,化作无数纯净的光点。这些光点蕴含着最本源的净化之力,穿透画境,温柔地涌入现实世界中司徒兰的体内。

闺阁之中,一直昏睡的司徒兰眉头微蹙,一缕缕肉眼难见的黑气(画魂蛊的残余)从她七窍中被逼出,遇光即散。她苍白的脸色迅速恢复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

而那幅古画,其上原本灵动的园林景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模糊,最终变成了一幅普普通通、略有年头的古画,再无半分灵异。

恒娘的元神回归本体,缓缓睁开眼,正对上靖王探询的目光。她微微颔首。

几乎同时,床上的司徒兰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嘤咛,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带着初醒的茫然。

“爹?我……我这是怎么了?好像……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她揉了揉额角,只觉得浑身轻松,却又记不起梦中具体情形,只余一丝淡淡的、莫名的惆怅。

司徒雷虎目含泪,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恒娘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画魂柳文昕,以最彻底的方式,完成了他的爱与救赎。世间再无昭阳郡主,亦无痴魂柳文昕,只有一个全新的司徒兰。

一段跨越百年的痴恋,终以这样的方式,尘埃落定。

本章核心看点落实:

1. 情感高潮:通过柳文昕的痛苦挣扎、最终觉悟与自我牺牲,将悲情氛围推向顶点,感人至深。

2. 画魂的牺牲:其牺牲并非被迫,而是清醒的、主动的选择,凸显了爱的伟大与成全,人物弧光圆满。

3. 恒娘作为引渡者:她的引导充满智慧与慈悲,不着痕迹,重在启发,彰显其超越寻常除妖者的境界。

4. 案件根本解决:蛊毒被彻底净化,司徒兰康复,古画恢复正常,所有异常现象得到合理解释和处置。

5. 余韵悠长:司徒兰“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