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冥府阴衙(2 / 4)

落在他脖颈间某个无形的位置。那张枯槁死人脸上瞬间泛起一种混合着剧痛和刻骨恐惧的涟漪,干瘪的嘴唇无声地张合了几下,本就佝偻的魂体颤抖着蜷缩得更厉害:

“是她……是她找着你了……!” 他嘶哑的意念带着冰冷腥气的颤抖,艰难地指向李茂青意识体自己都无法“清晰看全”的咽喉部位,“那印子……又黑又深……天老爷……还是她!和三十年前……卷宗上……死的人一样……一样的爪印啊!”

李茂青浑身发冷,下意识地想要“看”向刘本元所指之处。还未感知清楚,刘本元的“目光”又猛地钉在他怀里某处。老人残魂的颤抖陡然加剧,浑浊意念中的惊恐几乎化为实质的寒意:

“徐老头的……桃木剑!……碎了?……天呐!煞气撞断桃木金阳!你……你这是大劫临头!大劫临头了!”刘本元枯槁的影像在惨白光下瑟瑟发抖,仿佛被无数根无形冰刺同时贯穿,“完了……全完了……她找到替身……怕是要出来了……新城……新城要出大事了……我那时……听见徐老翻旧档喃喃自语……”声音模糊而充满巨大的绝望,“三十年怨念沉积河心……一甲子破封便要祸乱一城……苍天呐……”

那凄惶的意念如同垂死之风在廊柱间飘荡。就在这魂魄激荡、阴寒彻骨的一瞬——

“哗棱……哗棱……”

锁链拖过青黑冰冷石面的摩擦声,冰冷、沉重、刻板,仿佛精确测算过的间距和时间点,由远及近,打破了长廊里沉滞的死寂空气。

阴影深处,两个异常高大的轮廓从石柱后无声地转出,一左一右,踩着极其规律、毫无偏差的步伐,朝着刘本元和李茂青飘荡的魂影径直而来。

左侧那一位,周身裹在一件异常宽大、看不出本色、仿佛由无数种污浊暗尘反复浸透凝结成的麻布袍服里。那张面孔隐在连体风帽深深的阴影之下,完全无法分辨五官轮廓,只能看见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幽暗。袍服边缘丝丝缕缕垂落,如同无数凝固的黑色涎水,所过之处,青石板上留下极淡、却又带着一种奇特污秽感的湿迹。

右侧那一位,袍衫颜色是刺目的、毫无温度的惨白,白得如同曝尸荒坟经年的骸骨布料。风帽下是一张脸,一张极其窄长、被无限拉扁了般的面容,像是用力摁在冰冷青石上挤压而成。惨白如纸的脸上,五官淡得只剩下几条象征性的刻痕——两只眼睛只是两个微微凹陷的黑点,一个鼻子是一个略深的三角凹坑,嘴巴则是抿直成一道苍白冰冷的直线。这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余下一种令人魂魄冻结的、纯粹的执行命令般的冰冷木然。

他们手中没有常见的差役棍棒,各执一条锈迹斑驳、不断滴落冰寒黑水的粗长铁链。链条并非拖着地,而是诡异悬垂,末端隐隐没入袍袖深处,仿佛是肢体诡异的延伸。

哗棱……哗棱……

链子的声音单调重复,在空旷石廊里激起死沉的回响。随着距离拉近,阴寒刺骨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冰针,扎向两魂。

李茂青的魂魄骤然紧缩成一点,本能地就要后退飘离。

“莫乱动!” 刘本元惊恐的意念如同针般尖锐地刺入李茂青的意识核心,“阴差拿人……躲不掉……反是大罪!” 他那残破的魂体反而极力挺直了些许,将那腰间的黄铜小腰牌费力地向那两尊索命阴神的方向“展示”出来,动作僵硬生涩如同提线木偶,透着深入骨髓的卑微臣服。

白面阴差似乎根本没有看刘本元。它那双毫无光彩、如同劣质琉璃珠子的扁平眼睛直接无视了那枚象征身份的小腰牌,凝固的视线如两道冰锥,冷硬地定在李茂青无实质的魂体上。尤其在他魂魄深处那柄断裂桃木剑残存的微弱阳火气息上停顿了一瞬,那惨白木然的面孔下似有某种冰冷至极的审视在瞬息划过。

没有言语。白面阴差那抿成一条直线的惨白嘴唇纹丝不动。它身侧黑黢黢的同伴,则完全隐没在宽袍幽影之中,如同沉默的深渊回响。

锁链声停了。两尊阴差停在一丈开外。那冰冷的气息如同两道无形的墙,封死了所有可能飘散的路径。

刘本元佝偻的魂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风中残烛,灰蒙蒙的死气几乎要从五官溢散出来。他那卑微祈求的意念带着彻底熄灭前的恐惧与认命,投向那白面阴差:“小吏……小吏已验明在册……今日……今日是头七,回魂了毕……该……该去了……”他喉头那个无形的哽咽似乎在抽泣,“求……求阴差老爷明鉴……他……他阳寿未尽……是被……被邪祟强行勾魂来的!您看那桃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