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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对着后院的、本应紧紧关闭的木窗——此刻正四敞大开!冰冷的夜风带着猪圈那边浓郁的腐臭倒灌而入,吹得破旧的窗棂吱呀作响!那窗框下方的地面上,还残留着新鲜的、被踩踏的泥水印迹,以及……几根拉扯中挂断的深色丝线!
人!没了!!
他耗费无数“心血”、用无数“饲料”饲养出的“魔猪”即将出栏、换取泼天财富的关键时刻!他用以向“它”证明忠诚、维系这条血腥财路的“活牲”!那对属于他的“财产”!
跑了?!
张铁山僵立在门口。一股滔天的、混杂着被背叛的狂怒和巨大财富即将灰飞烟灭的恐惧感,如同失控的岩浆,猛地冲破了他理智的天灵盖!
“赵——秀——琴——!!!”
一声撕裂夜空的咆哮,如同受伤的猛兽濒死前的绝望嚎叫,骤然炸响!那声音里蕴藏的疯狂、暴怒与刻骨的怨毒,让整个肉铺都仿佛为之一震!
他猛地转身,扑向那扇敞开的窗户!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窗外漆黑的雨幕!仿佛能穿透重重黑暗,锁定那个逃亡的妻子!
“老子宰了你!!!”
狂怒如同火山喷发,灼烧着他仅存的理智。他猛地转身,像一头失控的公牛,一头撞开通往后院的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他要立刻、马上、亲手将那个坏了他“大事”的女人抓回来!撕碎她!
刚冲入后院,迎面就撞上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暴雨般的冰冷雨点!但他浑然不觉!
他只想冲向猪圈,抓一根棍棒,甚至是他惯用的那把屠刀!去追!去把那该死的女人剥皮抽筋!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向工具堆的瞬间,脚步却像是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原地!
他的目光,如同被淬毒的钩子勾住,骤然收缩!
定在了——猪圈最深处那片油毡搭起的、最为幽暗的阴影角落里!
猪圈里的红眼魔猪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身上喷薄欲出的恐怖杀气,撞击栅栏的嘶吼声越发狂暴!
但在这狂暴混乱的中心,那片最浓重的阴影里……
……有东西。
不再是模糊的轮廓。在猪圈栅栏摇曳投下的、被魔猪冲撞得破碎不堪的月光碎斑下,那东西显露出了更具体的形态。
一团如同粘稠沥青浇铸而成的巨大、蠕动的人形黑影。
它盘踞在魔猪们刻意避让开的圈舍角落深处,仿佛一个黑暗的漩涡中心。无数的……眼睛!不,更像是镶嵌在黑暗躯壳上、密密麻麻的、燃烧着不同色彩邪异光芒的孔洞!幽绿的、暗红的、惨白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每一次明灭,都释放出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纯粹的贪婪、饥饿和毁灭的气息!它并非站立,更像是一堆扭曲聚合的粘稠物质,勉强堆砌出类人的轮廓,不断地变幻着边缘形态,仿佛随时会流淌、崩塌。
而此刻,那密密麻麻的“孔洞”中流泻出的所有恶意光芒,全都凝固了——如同一支支冰冷锋锐的冰矛!带着被惊扰睡眠的极度不满和被强行中断进食的暴怒,死死地、穿透雨幕!扎在了刚刚撞入后院的张铁山身上!
张铁山所有的怒火,所有的狂吠,所有的杀意,在这无法名状的、来自灵魂层面的恶意注视下,如同烈焰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湖!
嘎——!
他喉咙里所有翻滚咆哮着的诅咒和威胁,被硬生生掐断!只剩下一个短促尖锐、如同鸡被扼住脖子时发出的破音!
一股远比昨夜亲眼目睹马小六尸骸时更加强烈、更加纯粹、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恐惧,如同万年冰窟喷薄的寒流,瞬间冻僵了他四肢百骸!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滚烫的血液在血管里凝固、结冰发出的细微碎裂声!
那巨大的黑影微微晃动了一下,仿佛一个庞大意志正在缓慢复苏。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实质化的饥饿感,如同粘稠恶臭的淤泥,瞬间从那片黑暗深处弥漫开来!强烈到几乎让人窒息的嗜血渴望!一股无声的、冰冷的“质询”直接在他灵魂中炸响:
我的……饲料呢?!
冰冷的战栗瞬间传遍张铁山全身,每一根汗毛都倒竖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保命的屈服!
“它……跑了……”张铁山喉咙干涩得要命,发出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充满了无法控制的恐惧和谄媚,“那该死的女人……带着那个小崽子……跑了……”
他下意识地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