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定罪的。他看了看堂下跪着的王有福,缓缓道:“王乡约,你可知,仅凭怀疑,是不能随意指认他人的。春桃现在是嫌疑人,但在本县查明真相之前,她仍是铁柱的妻子。来人!”
“卑职在!”两旁衙役齐声应道。
“先将春桃带上来,本县要亲自问话。”李庸沉声道,“另外,派些人手,随王乡约去西头村铁柱家中,保护现场,查明情况,任何人不得擅入破坏。”
“是!”衙役领命,立刻有两人押着仍在哭泣的春桃上堂,同时另有几人匆匆离去,赶往西头村。
春桃被带上来时,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一双大眼睛哭得红肿,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她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年纪,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粗布衣裳,梳着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根旧银簪,虽然狼狈,却难掩其清秀的五官和原本应有的水灵。
“春桃,你可认识王乡约?”李庸的声音放缓了些。
春桃怯生生地看了王有福一眼,点了点头,哽咽道:“认……认识……王大爷是村里的长辈……”
“那你将昨夜至今晨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本县说来。莫要害怕,只要说实话,本县定会为你做主。”李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
春桃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缓缓开口,声音细若蚊蚋:“回……回老爷的话。小女子……小女子和铁柱……成亲……成亲才半年……铁柱他……是个老实人,平日里靠……靠走街串巷卖些针头线脑、布料杂货为生……”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他……他上个月出门……说是……说是要去府城收些账……家里……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我一直住在……住在隔壁的婶子家……”
“何时回来的?”李庸问道。
“昨……昨天晌午……他……他回来了……”春桃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想起了什么难堪的事,脸颊微微泛红,“他……他说路上……遇到了个相熟的货郎……多赚了些钱……晚上……晚上想在炕上歇歇……”
“他回来后,可曾与你交谈?”
春桃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没……没说几句话……他就……就睡了……”
“你呢?你何时睡的?”
“我……我……”春桃咬着嘴唇,似乎在犹豫,“我……我白天帮婶子干了些活……晚上……晚上回来得晚……看他睡了……就没……就没打扰他……就在……就在灶房铺了张铺……”
李庸心中暗忖,这与王有福所说似乎有所出入。王有福一口咬定春桃与铁柱同床共枕,但春桃却说自己睡在灶房。
“你确定你昨晚没有进过里屋?没有见过铁柱醒着?”李庸紧盯着春桃的眼睛问道。
春桃被他看得心中发毛,连忙摇头:“没……没有……我……我不敢……他睡着了……我不想吵醒他……”
“哼,”一旁的王有福忍不住插嘴道,“你这小娘子,说的话谁信?你男人风尘仆仆回来,你就不想着他?不想和他亲近?一个人睡灶房?分明是心里有鬼!如今人头不见了,不是你干的,还能有谁?”
“住口!”李庸猛地一拍惊堂木,喝止了王有福,“本县问话,轮不到你插嘴!春桃,你继续说。”
春桃吓得又是一哆嗦,连忙道:“是……是小女子睡在灶房……半夜……半夜好像迷迷糊糊听见里屋有些动静……像是……像是什么东西倒了……还有……像是布料摩擦的声音……可……可我太困了……以为是风……就没在意……”
“你今早是如何发现的?”
“今……今早我……我去给铁柱送早饭……推……推开门……就……就看见……”春桃再也说不下去,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李庸看着她梨花带雨、惊恐万状的样子,心中也泛起一丝疑虑。一个刚新婚半年的年轻妇人,若是与人私通弑夫,为何会表现得如此惊惧和无助?她的供词虽然有些地方不尽合理,但似乎也并非完全是谎言。
“好了,你先退下,回村静候。本县自会查明真相。”李庸挥了挥手,示意春桃下去。
随后,去西头村勘查现场的衙役头目张三也匆匆赶了回来,神色凝重地向李庸汇报:“老爷,现场……确实如王乡约所言,十分惨烈。铁柱仰卧在炕上,身躯尚算完整,只是……只是脖颈处被利器齐刷刷切断,切口平整,不似刀剑劈砍,倒……倒像是被什么巨兽的利齿撕咬过一般!周围血污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