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齿轮却开始崩解。
“阿策!”阿昭突然抓住玄策的手,“别松手……”
“我不松。”玄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节发白,“这次……这次换我等你。”
齿轮的崩解声越来越响。阿爻感觉有热流从心口涌出,顺着银坠和鱼形吊坠,涌进阿昭和玄策的身体里。她看见阿昭的魂魄正在消散,可她的嘴角却带着笑:“阿策,阿爻,溪谷的未来,在你们手里……”
“阿昭!”玄策尖叫着去抓她,却只捞到一把光。
齿轮城彻底崩塌的瞬间,阿爻被气浪掀翻在地。她抬头,看见玄策跪在废墟里,怀里抱着阿昭的道袍残片,脖颈的齿轮疤正在消退,露出的颜色一模一样。
“阿爻……”他抬头看向她,眼里没有了魔气,只有从未有过的清澈,“我好像……记起来了。”
“记起什么?”阿爻爬过去,握住他的手。
“记起我们小时候,在芦苇荡埋玻璃弹珠。”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掌心,“那颗蓝色的,上面有你画的星星。你说等我们老了,要回来挖出来……”
阿爻笑了。她摸向颈间的银坠,又看向玄策的鱼形吊坠——两枚坠子不知何时已经合二为一,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
远处传来齿轮彻底崩解的轰鸣。阿爻抬头,看见溪谷的方向飘来大片樱花——不是溪谷该有的野菊,是阿昭最爱的樱花。
“阿昭?”她轻声唤。
樱花落在她掌心,凝成一行小字:“溪谷有我,你们有彼此。”
玄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顶:“阿爻,我们回家吧。”
“嗯。”阿爻点头,站起身。
她回头看向黑岩山的废墟,看见齿轮的残骸里,有株小芽正在抽枝——是阿绿的银鳞所化,是阿昭的魂魄所化,是溪谷的生机所化。
而在他们脚下,溪谷的风裹着樱花,裹着野菊,裹着所有被守护的、被爱的、被铭记的,轻轻拂过。
这一次,没有齿轮,没有魔物,只有两个手牵手的人,和一个永远鲜活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