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额时,霍彰从颍河故道赶回了洛阳。他浑身沾满了黄沙与地浆的痕迹,玄色鳞甲上有好几处磨损,显然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麻烦。霍彰径直来到监造总局,不等守卫通报,就推开大堂的门,走到宗祈面前,从怀中取出一卷用防水兽皮包裹的木牍:“宗大人,这是颍河故道测基点的残留数据,还有我对此次灾变的推测。”
宗祈接过木牍,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刻满了细密的星图与水文数据。霍彰指着木牍上的星图说:“我在颍河故道插入玄铁星轨夯钉,本是为了验证星轨与水系的关联 —— 近期夜观天象,发现北斗七星的位置发生了偏移,对应的水文星图也出现了紊乱。夯钉插入后,地浆喷涌,黄沙漩柱出现,这说明地下水系的脉络已经与星轨脱节,而脱节的源头,很可能在九鼎基穴。”
“九鼎基穴?” 宗祈皱起眉头,“可九鼎是大禹时期的神物,镇服天下水系数千年,怎会突然出问题?” 霍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曾在皇家秘库里见过一份记载,说九鼎的力量并非永恒,每千年需要借助天文星象的力量重新校准。如今星轨偏移,九鼎的力量减弱,地下水系失去控制,才引发了此次灾变。颍河故道的地浆、总局的浑盘碎裂、寒潭的铁线蕨异变,都是水系失控的表现。”
宗祈看着木牍上的数据,又想起终南山寒潭的九环数据束,心中渐渐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要想控制灾变,必须重新校准九鼎的力量?” 霍彰点了点头:“没错。但校准九鼎需要三样东西:一是《大禹水经》的完整版本,如今我们只有残本,且被朱砂笔涂改,根本无法使用;二是伏羲水文图的拓片,传闻藏在泰山的封禅台之下;三是能操控星轨的玄铁星轨仪,此物如今在长安的宗正寺库房中。”
“这三样东西,哪一样都不好找啊。” 宗祈揉了揉眉心,“《大禹水经》完整版早已失传,泰山封禅台常年被重兵把守,长安宗正寺的库房更是禁地,没有陛下的旨意,根本无法进入。” 霍彰沉默了片刻,说道:“事到如今,只能冒险一试。我愿意去长安取玄铁星轨仪,泰山那边可以派得力之人去寻找伏羲水文图拓片,至于《大禹水经》完整版,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 我听说当年收藏残本的老吏,曾见过完整版的副本,或许他知道副本的下落。”
宗祈眼前一亮,立刻让人去请负责保管《大禹水经》残本的王翁。王翁来到大堂后,听到众人的商议,犹豫了片刻,说道:“老臣确实见过完整版的副本。那是三十年前,老臣还在太学当差时,曾在一位退休的太史令家中见过,副本被藏在一个紫檀木匣中,上面还盖着先帝的印玺。后来太史令去世,副本就不知去向了。”“那太史令的家人如今在哪里?” 宗祈急忙问道。王翁想了想:“好像在南阳郡隐居,具体地址老臣记不清了,只知道他家门前有一棵老槐树。”
“好!” 宗祈立刻做出决定,“霍御史,你即刻前往长安,务必取回玄铁星轨仪;下属李平,你带两名亲信去南阳郡,寻找太史令的家人,务必找到《大禹水经》完整版副本;我则留在洛阳,一方面处理流民事务,一方面协调各郡控制灾情,等待你们的消息。” 众人齐声应道,随后各自准备行装,准备出发。宗祈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期盼 —— 这是控制灾变的唯一希望,绝不能失败。
六、南阳寻经:老槐树下的故人家
李平带着两名亲信,快马加鞭赶往南阳郡。他们一路上不敢有丝毫耽搁,日夜兼程,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到达了南阳郡境内。南阳郡地处颍河支流,此刻也受到了灾变的影响,部分村落被洪水淹没,道路泥泞难行。李平三人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行走,四处打听三十年前那位太史令的下落。
“你们说的那位太史令,是不是姓周啊?” 一位正在路边修补房屋的老农,听到李平的询问后,抬起头说道。李平心中一喜,急忙点头:“没错!就是周太史令!老伯您认识他的家人吗?” 老农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村庄:“周太史令的儿子周仲,如今还住在那个村子里,他家门前确实有一棵老槐树,很好找。不过你们要小心,村里最近不太平,常有怪事发生。”
李平谢过老农,带着亲信朝着村庄走去。刚靠近村庄,就看到村口的几间房屋已经倒塌,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片与家具,几名村民正坐在路边唉声叹气。李平走上前,向一名村民打听周仲的住处,村民指了指村子深处:“最里面那户就是,门前的老槐树都快有百年树龄了。不过你们找他做什么?他家最近也出事了,周仲的儿子前两天去河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