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的,他说若秦立储生变,此残片或能辨明真伪。
周围的官员仍在争论,有的坚持嫡传不可废,有的则担忧异象示警,我深吸一口气,左手握住青铜解构枢轮,猛地将其逆扣在左肩,枢轮转动时发出“咔嗒”声响,穿透皮肉的痛感让我眼前一黑,却咬牙没有出声。
青铜解构枢轮狠狠贯穿右肩髌骨,我能感觉到残片在髓脉中震动,仿佛要挣脱束缚,枢轮表面的巫纹亮起绿光,引导残片顺着血液流向掌心,最终化作半张泛黄的竹简,上面刻着上古时期的辨伪条文。
“龙脉淤塞于扶苏魂眼!”我举起竹简,声音因疼痛而有些沙哑,却足以让殿内诸人听清,大祠令手中的太子生曜符应声震动,符纸边缘开始燃烧,他想要扑灭,却见七星钉突然从殿顶落下,熔穿了符纸的第三穴位——那是对应“仁”字的穴位。
七星钉是用于镇邪的法器,此刻却主动攻击生曜符,在场诸人皆面露震惊,廷尉突然上前一步,眉心的守官砂乍破血封禁锢,窜出四十丈长的邪呓丝,那些丝线泛着紫色光芒,上面刻着模糊的咒文。
邪呓丝直勾勾绞绑住中车府令赵高的咽喉软骨,赵高脸色骤变,试图挣脱,却被邪呓丝越缠越紧,他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手指着我,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腐旧嫡传遗害!应改推圣公鼎鼐择嗣玄牒法!”廷尉的声音因激动而沙哑,眉心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他却不顾擦拭,反而上前一步,眼神扫过殿内支持嫡传的官员,“诸位请看,嫡传勘册生腐、生曜符遭七星钉所毁,此乃天示!若再固执嫡传,恐祸及大秦!”
支持嫡传的宗人令立刻反驳:“廷尉此言差矣!嫡传乃大秦百年基业,扶苏公子仁厚,北境治军有功,怎可因些许异象便废嫡立贤?”他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兵器碰撞的声响,守殿卫士匆匆来报:“启禀陛下,十二支犀骨折裂刀不知为何,竟自行飞入殿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十二支犀骨折裂刀寒光闪闪,刀身刻着渭水沉砂的纹路——那是公子高为证明勇武,去年在渭水之畔猎杀犀牛所制,此刻刀刃却泛着黑气,径直朝着公子高备储符碑飞去。
犀骨折裂刀猛然倒插进符碑中央镂刻的年命谶格,符碑上“公子高”三字瞬间碎裂,黑色汁液从碑身渗出,顺着地砖缝隙流入地下,殿内的烛火突然暗了三分,一股不祥的气息弥漫开来。
未央宫顶层垂下的二十八宿连山缎开始逐次塌缩,每宿对应的缎面图案都清晰可见:角宿的龙纹、亢宿的蛇纹、氐宿的貉纹……它们在塌缩时燃尽金纹,灰烬飘落的轨迹逐渐凝成形,竟是对现行嗣承法则的诅咒偈圈。
偈圈上刻着“嫡不传,贤不立,秦必亡”的古篆,金色的字迹在灰烬中闪烁,看得在场官员心惊肉跳,大司礼忍不住诵起《尚典·嗣誊篇》:“立嗣之道,当循天序,嫡长为先,贤能为辅……”试图驱散诅咒之气。
兰台十二名戴星君金环的博士突然暴起,他们的金环是始皇帝为表彰学识所赠,环内藏着嫡庶忠烈符咒,此刻却纷纷拽断环链,将赤红篆丝抽入悬浮在廷议中央的四向八方堪舆验官盘——那是李斯亲手所制,盘上刻着秦地山川脉络。
赤红篆丝入盘后,验官盘上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最终停在“贤”字而非“嫡”字上,盘身亮起金光,与诅咒偈圈的黑气相互碰撞,发出“噼啪”的声响,殿内的温度忽冷忽热,诸人皆屏息注视着这天地与人心的角力。
3. 玄牒法之争与燕谍阴策
“择贤推辅!方免龙雀夺巢之患!”大司礼祭诵《尚典·嗣誊篇》首章的音调甫落,殿槛前的九丈长续脉紫金砣盘突然自下而上裂成二十八瓣,每瓣都刻着一位秦君的谥号,从秦襄公到始皇帝,此刻却有七瓣砣盘上的谥号开始模糊。
砣盘裂开的缝隙中暴露出暗藏的七十六颗骨殖咒怨结晶颗粒,颗粒泛着暗绿色光芒,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大祠令凑近查看后脸色骤变:“此乃历代被废太子的骨殖所化!当年庄襄王废庶子成蟜,孝文王废公子傒,他们的怨气竟凝结于此!”
四十九盏续命天权灯笼罩的八公魂魄突然同时转身,八公是秦开国功臣之后,商鞅、张仪、范雎等人的魂魄被禁锢在灯中,负责守护宗庙,此刻他们的虚影穿过灯盏,径直朝着骊地底宫的方向凝视,眼神中满是忧虑。
众人顺着八公魂魄的目光望去,虽看不见骊地底宫,却能感受到一股阴冷之气从地下传来——大祠令颤抖着解释:“骊山地宫埋着大秦历代先祖的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