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声音洪亮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回荡在整个大殿:“三位远道而来,皆是客卿。我大清皇帝,奉天承运,抚有四海,愿与尔等海外诸国,共商事宜,以示天朝怀柔远人之德。尔等有何诉求,今日可当面陈情,畅所欲言。”
范·德·桑德中校显然早已准备多时,他上前一步,用带着浓重弗里斯兰口音的汉语,配合着有些夸张的手势,语气略显激动地说道:“尊敬的大皇帝皇上,尊贵的摄政王殿下。我,范·德·桑德,谨代表强大的荷兰联合省共和国及荷兰东印度公司,必须向您提出最严肃的控诉!”他顿了顿,似乎在强调事态的严重性。
“我们在福尔摩沙建立的贸易站点,以及我们在东亚、尤其是在中国沿海航行的、悬挂着荷兰三色旗的商船,持续不断地遭到明国残余势力,尤其是那个被称为‘国姓爷’的海盗郑芝龙,及其儿子郑成功所部的野蛮袭击和无耻骚扰。他们抢劫我们的货物,击沉我们的船只,扣押我们的人员,严重侵犯了上帝赋予我们的、不可剥夺的商业利益和自由航行权利。”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们强烈希望,能与同样强大、并且致力于恢复远东秩序的大清帝国,结成牢固的军事与贸易同盟,共同对付郑芝龙这股邪恶的、破坏性的海上力量。只要贵国能够承诺并付诸行动,剿灭或者至少有效驱逐他们,确保我们在东亚海域,特别是台湾海峡附近的绝对安全与贸易垄断地位,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愿意向贵国提供必要的资金援助,以及……”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我们所拥有的、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战舰设计与舰炮制造技术,包括重型加农炮的铸造图纸和操炮手册!”
他的话音刚落,佩雷拉总督便适时地接上话头,他的笑容更加殷勤,话语同样直指核心利益:“尊贵的皇上,至高无上的摄政王殿下。我们葡萄牙人,作为最早与东方建立联系的欧洲国家,在澳门居住与经营已有近百年历史,一向与大清保持着最为友好的关系。我们尊重当地的习俗与法律,是和平的商人与虔诚的传教者。”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然而,近年来,一些不明事理、负隅顽抗的明国残余官员,如那个叫张家玉的,还有陈邦彦等人,屡次在广东珠江口一带挑起事端,煽动暴民,威胁我们在澳门的合法居留地与来之不易的贸易特权。这不仅仅是对我们葡萄牙王室的侮辱,更是对大清帝国在这一地区权威的挑战!”
他向前微微躬身,语气恳切:“因此,我们恳请强大而公正的大清帝国能够伸出援手,维护广东地区的稳定与秩序,保护友邦的合法权益。为此,我们同样愿意支付合理的、令贵国满意的报酬,并且,毫无保留地提供我们所掌握的、关于西方筑城术、火绳枪阵列战术以及基础几何学与测绘学知识。”
两人说完,殿内不少满清官员,尤其是那些熟知前线战事消耗的将领如多铎等人,脸上都露出了极为感兴趣的神色。无论是荷兰人承诺的资金和“先进舰炮技术”,还是葡萄牙人提供的“西方军事技术与知识”,对于正与南明、大顺等多方势力艰苦作战,尤其是在水师力量上相对薄弱的清廷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具有难以抗拒的诱惑力。一些汉臣如范文程等,则微微蹙眉,似乎对如此直接地引入西人势力有所顾虑,但在摄政王多尔衮明确的倾向下,并未立即出声。
最后,轮到了龟田一郎。他上前一步,再次深深鞠躬,态度显得格外“恭顺”,甚至带着一丝谄媚,但说出来的话,却比西洋人更加赤裸裸地透露出贪婪与野心:“尊敬的天朝皇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王千岁殿下,千岁千千岁!”他的汉语比范·德·桑德流利许多,却带着一种独特的、软硬夹杂的东洋腔调,听起来颇为怪异。
“在下龟田一郎,谨代表东海诸多向往天朝文明的商贸同仁,向皇上与摄政王殿下,致以最崇高、最虔诚的敬意。”他抬起头,那双阴鸷的眼睛快速扫过多尔衮,捕捉着对方脸上的细微表情。
“我们东海商贾,所求其实并不多,”他刻意放缓了语速,以强调自己的“诚意”,“只万分希望皇上与摄政王殿下,能念在我等仰慕王化之心,特旨开放东南沿海,如宁波、泉州、广州等传统良港,给予我们与天朝上进行公平、自由贸易的永久权利。并且,允许我们在指定的、无人居住的荒岛之上,建立一些临时的货栈与必要的补给点,以便更好地为天朝的海上贸易服务。”
他话锋一转,开始展现自己的“价值”,并巧妙地挑动清廷最敏感的神经:“同时,我们了解到,南方沿海,尤其是浙江、福建、广东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