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
那狱卒精神已濒临崩溃,鼻涕眼泪横流,但记忆区域似乎仍被药物效果封锁,只是胡乱地摇头,语无伦次地哭喊:“冷……烫,饶命啊大人……小的,小的想不起来……”
张晓宇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仿佛在操作一个没有生命的实验仪器。他又取来浸泡了浓稠姜汁茱萸液的布条,示意护卫强行塞入那狱卒的鼻孔!强烈的辛辣气味如同两根钢针,直刺脑髓,使得狱卒涕泪交流得更凶,开始剧烈地咳嗽、干呕,几乎喘不过气来。
冷水带来的极致寒冷,火焰带来的灼痛恐惧,辛辣气味带来的生理性剧烈不适……几种强烈的感官刺激在张晓宇的指挥下,轮番上阵,反复折磨着那名可怜的狱卒。厅堂内,皮肉被火燎发出的焦糊味、刺鼻的辛辣味、井水的腥气以及狱卒痛苦绝望的哀嚎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诡异而残酷的画面,令人观之胆寒。
鳌拜端坐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仿佛在欣赏一出与他无关的戏剧,只有偶尔闪烁的目光透露着他内心的盘算。他身边的幕僚和护卫则大多面露不忍,或移开目光,或暗暗心惊于这张晓宇手段之狠辣、心思之缜密,与其包衣身份和残破身躯形成了极其骇人的反差。
终于,在第二轮更加酷烈的刺激即将结束时,另一名精神最为脆弱的狱徒率先彻底崩溃了,他嘶哑地哭喊道,声音已经变形:“别……别烧了,我说,我说,我想起来了,是……是两个道士,一男一女,他们说是奉了……奉了上头的命,来给死囚超度的……趁我们不备,用了……用了妖法,撒出一股白烟,我们……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过来,人犯就没了。”
有了第一个突破口,另外几人在持续的痛苦刺激和同伴招供的心理防线瓦解下,也陆续模糊地、断断续续地回忆起了类似的片段——模糊的道士身影、诡异的白烟、然后便是意识中断……所有的指向,都清晰地偏离了“肃亲王豪格”,而指向了“道士”。
真相,似乎在这一刻,以这种残酷的方式,“大白”于天下。
鳌拜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坚硬的楠木发出“砰”的一声沉闷巨响,整个厅堂似乎都随之震动。他脸色铁青,胸中翻腾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果然,果然是被耍了,被那两个看似仙风道骨、实则包藏祸心的奸细玩弄于股掌之间。不仅在他眼皮底下救走了朝廷欲除之而后快的重犯,还让他差点因此冤枉了豪格,更是间接导致了大同之战的失利,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传出去,他鳌拜将成为整个满洲贵族的笑柄。
他锐利如刀的目光猛地射向瘫在地上、因精神高度紧张、体力透支以及刚才发号施令的兴奋而气喘吁吁、脸色潮红却又苍白的张晓宇。此刻,这个残废、肮脏的包衣在他眼中,形象已然彻底改变。不再是一个无足轻重、可以随意打杀的奴隶,而是一个拥有敏锐洞察力、关键时刻敢于挺身而出、并且手段狠辣有效、对他立下大功的“人才”,一个能帮他挽回颜面、甚至可能带来更多惊喜的“奇人”。
“张晓宇,”鳌拜的声音缓和了些许,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上位者的恩赐口吻,“你,很好。洞察奸细,助本官查明真相,有功于朝廷,亦有功于本官。”
张晓宇心中狂喜如同火山喷发,几乎要淹没他所有的感官。他知道,他赌对了。他强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激动呐喊,谦卑地、深深地低下头,额头再次触碰地面,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努力保持清晰:“小人不敢居功,小人所作所为,只为报答大人当日不杀之恩,为朝廷尽忠,为大人效力,此乃小人本分。”
鳌拜满意地点点头,对张晓宇这番识趣的表态颇为受用:“嗯,懂得感恩,很好。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养马的包衣奴才了。暂在本官府中担任参谋,协助处理军务器械相关事宜。待本官奏明摄政王,为你叙功,再行封赏。你好生做事,用心办事,本官不会亏待于你。”
“嗻,谢大人恩典,大人知遇之恩,小人没齿难忘,定当竭尽全力,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张晓宇几乎是匍匐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那是从地狱重回人间的狂喜与对权力恩赐的感激涕零。他终于,迈出了那“一步一步走到最高”的、血腥而扭曲的第一步。
数日后,张晓宇搬离了那间承载了他无数噩梦的阴暗柴房,住进了一间虽不奢华但干净整洁、有明窗净几的厢房,有了专人负责他的饮食起居,那双残腿也得到了府中大夫的基本诊治和包扎,虽然无法痊愈,但至少减轻了些许痛苦。更重要的是,他获得了接触清军现有武器装备、并尝试进行“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