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折翼之盟(7 / 8)

红衣大炮,集中轰击城门楼。趁现在,给本王拿下此城!”

震天的战鼓声和号角声响起,如同死神的咆哮。蓄势待发的清军步兵方阵,如同黑色的潮水,在楯车和厚重盾牌的掩护下,向着淮安城发动了又一波凶猛的冲击。城上城下,箭矢如蝗,火铳轰鸣,滚木礌石如雨落下,双方士兵的呐喊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再次响彻云霄,将这片土地彻底化为了血肉磨坊。

同样的炼狱场景,也在凤阳、汝宁等地的战场上残酷地重复上演着。清军的新型武器,特别是这种超越时代认知的“空袭”和心理威慑,给南明和顺军联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和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尽管将士们在家国大义、民族存亡的信念支撑下,表现出了惊人的勇气和坚韧,拼死抵抗,寸土不让,但技术层面上的代差,以及逐渐消耗的兵力物资,使得整个战线,正在以一种缓慢而极其残酷的方式,向着不利于南明的方向一点点推移。

西京,平西侯府。戚睿涵站在侯府庭院之中,身上穿着一件橘红色白护领道袍。他仰着头,望着西北地区初春时节那依旧灰蒙蒙、难得见到灿烂阳光的天空,深色凝重,似乎在沉思重要的事。

他虽然身处西京,但通过吴三桂军中的塘报系统,以及与一些从前线轮换下来、或传递消息的军官、幕僚的交谈,对中原战场,特别是淮安方向的惨烈状况,已经有了相当清晰的了解。清军的火风筝,那遮天蔽日的身影,那从天而降的死亡,尤其是其在河南府之战中初次使用就给顺军造成了毁灭性打击,如今更是在淮安等地大显淫威的消息,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睿涵,外面风大,寒气重,你伤势才好没多久,还是进屋来吧。”一个温婉而带着关切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董小倩拿着一件更厚实的毛皮披风走来,轻轻为他披在肩上。她看着戚睿涵那凝重的、仿佛承载了千斤重担的侧脸,清澈的眼眸中也充满了化不开的忧虑。她知道,她的心上人,又在为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局,以及那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的“同乡”所带来的恐怖而殚精竭虑。

戚睿涵感受到肩上的温暖和董小倩的关怀,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一丝。他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转向董小倩,脸上那忧色却丝毫未减,声音低沉而沙哑:“小倩,清军的火风筝……我们在河南府,就吃尽了它的苦头,多少老营弟兄,没死在面对面的搏杀中,却……却葬身于那从天而降的烈火和毒烟之下。”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如今前线战报传来,他们竟已能如此大规模地载人投弹,精度和威力似乎比在河南府时更胜一筹。此物不破,我军将士纵有满腔热血,也只能被动挨打,固守的城墙,在他们面前,优势正在迅速丧失。军心士气,终将难以维系!”

董小倩闻言,俏脸上也浮现出愤懑与焦急之色,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佩剑的剑柄,指节同样因用力而发白:“难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对付这些天上的怪物了吗?用炮轰,用强弓硬弩射,都不行吗?”

“办法……总会有的。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绝无真正无敌的存在。”戚睿涵喃喃道,他的思绪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转动着,拼命压榨着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有限的军事知识碎片和历史记载,“风筝……终究是靠风力,靠蒙皮和骨架的完整。它怕火,怕失去平衡……或许,可以尝试制造一些特制的、带燃烧剂(比如猛火油、硫磺等)的火箭,不再追求穿透,而是集中火力,射击其蒙皮和竹木骨架,引燃它!”

他的眼神逐渐亮起,语速加快:“或者,召集军中的能工巧匠,制造更大、射程更远、更灵活、可以调节仰角的床弩,发射特制的、带钩镰或者抓爪的箭矢,不求射杀人,只求能割断其牵引绳,或者钩住其骨架,破坏其平衡,让它自行坠落!”

一个更大胆,甚至带着几分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甚至……我们是否也能尝试制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更大更坚固的载人风筝?不需要载太多人,一两个精锐死士即可,携带火罐、炸药,在空中与他们的风筝搏斗,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这个念头让戚睿涵自己都感到一丝惊悚,这简直是空中拼刺刀。但这是一场你死我活、关乎文明存续的竞赛,任何可能的手段,都必须去尝试。他猛地转身,拉起董小倩的手,快步向书房走去,语气急促而坚定:“走,小倩,我需要纸笔,立刻画些初步的构想图样。然后我必须立刻求见侯爷,陈明利害。必须说服他,集中西京乃至整个顺军控制范围内的能工巧匠,尽快打造出一些能够对抗、至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