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睿涵不过适逢其会,略尽绵薄,偶献刍荛之见,实不敢居功至斯!”
“不,你当得起。”朱由榔摆手,语气坚决地打断了他,也站起身来,走到戚睿涵面前,亲手将他扶起,“元芝,你不仅有勇有谋,见识卓绝,能于纷繁战局中洞察关键,提出破敌之策;更难能可贵者,是你胸怀天下苍生,不计个人得失利害之品格。”他凝视着戚睿涵的眼睛,仿佛要看到他的心底,“与你相识、共事这些时日以来,寡人观你言行,深感获益良多,许多昔日困惑之处,茅塞顿开。你非但能力出众,更兼品性高洁,实乃寡人平生罕见之英才。”
他深吸了一口气,春日温暖的阳光透过藤蔓缝隙,在他年轻却已显露出坚毅线条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灼热和坚定,似乎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
“故而,寡人近日思前想后,心中有一不情之请,积压已久,今日定要说出,望元芝你……万勿推辞。”
戚睿涵看着朱由榔如此郑重的神态,心中不由一紧,暗自猜测会是什么难以完成的任务或任命,他肃然道:“殿下请讲。只要于抗清大业有利,于天下苍生有益,且为睿涵力所能及之事,定当竭尽驽钝,万死不辞!”
朱由榔向前一步,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戚睿涵的右手。他的手掌温热,带着些许因习武而产生的薄茧,力量很大。他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地说道:“寡人欲与你,就在此地,义结金兰,从此兄弟相称,祸福与共,生死相托。不知元芝意下如何?”
“什么?”戚睿涵闻言,浑身剧震,如同耳边炸响了一个惊雷,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极度的惊愕与难以置信。他下意识地就想抽回手,却被朱由榔更加用力地握住,那力道传达着不容置疑的真诚。“殿下,这……这如何使得?万万不可!”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急促,“您乃天潢贵胄,太祖血脉,堂堂大明亲王,千金之躯,尊贵无比。睿涵不过一介布衣寒士,出身微末,只因机缘巧合,侥幸得遇殿下,略尽臣子之本分,岂敢……岂敢与殿下并肩,称兄道弟?此乃礼法所不容,是为僭越。若传将出去,非但于殿下清誉有损,睿涵亦将置身于风口浪尖,为天下人所非议。此事关乎国体纲常,还请殿下三思,收回成命!”
他言辞恳切,甚至带着明显的慌乱与抗拒。这并非完全是虚伪的客套或欲擒故纵,而是他内心真实想法的流露。在这个等级森严、礼法如山的封建时代,与一位实权藩王、皇室近支结拜为兄弟,所带来的心理冲击、潜在的巨大麻烦以及需要承担的无形压力,远超他瞬间能够接受和处理的范畴。他穿越至此,初衷是凭借所知改变历史走向,而非卷入复杂的政治漩涡和身份危机。
朱由榔却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脸上的笑容并未减退,反而因为戚睿涵的真性情而更添几分欣赏。他握着戚睿涵的手没有丝毫放松,语气反而更加温和而坚定:“元芝,你此言差矣,谬矣。”他摇了摇头,“你口口声声说如今是何等时局?乃山河破碎,社稷危殆,清虏肆虐,百姓流离之存亡绝续之秋。值此乾坤倾覆之际,凡我炎黄子孙,自当戮力同心,共御外侮,还论什么尊卑贵贱,拘什么虚名浮礼?”
他拉着戚睿涵,指向亭外生机勃勃的园景:“你我并肩作战,于武昌城下,同历炮火,共冒矢石,亲眼见证将士浴血,百姓哀鸿。那份于生死边缘相互扶持、彼此信赖的情谊,岂是这世俗的身份高低、爵位尊卑所能衡量、所能割裂的?”他的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寡人心中,你戚睿涵,是敢作敢为、智勇双全、顶天立地的豪杰。是能与寡人倾心相交、托付军国大事的挚友。既是志同道合、肝胆相照的兄弟,又何必执着于布衣与藩王之名分?”
他的目光扫过烂漫的春花、潺潺的流水、苍翠的假山,最终回到戚睿涵脸上,语气愈发深沉动情:“元芝,你看这园中万物,草木也好,鱼鸟也罢,沐浴同一片春光,汲取同一方水土,各自生长,自由鸣唱,何曾因出身高低而有所区别?乱世之中,能得一位心心相印、志同道合、可托生死的兄弟,远比那些束缚人心的虚名浮礼来得珍贵千百倍。管他是王爷还是百姓,但求同心同德,便可引为知己,共襄义举,匡扶天下,这有何不可?莫非在元芝心中,仍视寡人为高高在上、不可亲近之王爵,而不愿以真心相交吗?”
朱由榔的话语,如同一声声洪钟大吕,敲击在戚睿涵的心坎上;又似一股汹涌而温暖的潮流,持续不断地冲击着他内心那堵用现代人谨慎和封建礼法筑起的堤坝。他望着朱由榔那双清澈见底、不含丝毫杂质与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