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里,通过通讯员沉着指挥。他并不与装备精良的清军正面硬拼,而是利用云台山复杂崎岖的地形,将清军引入事先布设好的雷区、陷阱带和伏击圈。游击队员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行动迅捷,熟悉每一条小径、每一处山洞。
他们时而在密林中用冷枪冷弩射杀清军斥候和军官,时而在清军行军途中引爆路边的地雷,时而利用夜色掩护,偷袭清军的营地,破坏其水源和物资。清军的新式火炮在陡峭的山地难以架设和机动,轰炸飞机在复杂气流和密林环境下几乎成了瞎子,威力大打折扣。而游击队员们则如鱼得水,将主场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场精心策划的围剿下来,这支装备精良的清军损兵折将,疲惫不堪,却连游击队的主力影子都没摸到,反而在撤退途中,被李大坤亲率一支精干小队,瞅准其后勤队伍疲惫松懈的机会,发动了一次漂亮的反击,不仅烧伤俘获数十人,更缴获了一批宝贵的炮弹、火药和完好的毒气罐(被李大坤谨慎封存,准备研究或必要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山西,傅山、薛宗周领导的起义军,更是将地利与人和发挥到了极致。他们活跃于吕梁山、太行山等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之中,依托险要的山势和遍布的岩洞建立了一个个隐秘的营地。他们通过串联各地的反清秘密会社、联络对清廷不满的乡绅、甚至渗透进一些地方的保甲系统,消息极为灵通。
清军大队人马进山清剿,他们便利用复杂地形化整为零,隐匿于茫茫林海或分散的村落之中;清军若是分兵小股巡逻、押运粮草,则常常遭遇毁灭性的伏击。起义军甚至利用一次精心设计的圈套,佯装溃退,将一支急于立功的清军运输队引入了狭窄的山谷,然后两头封堵,滚木礌石齐下,最后发起突击,成功缴获了这支队伍护送的数十杆新式百发连铳和大量弹药,极大地增强了自己的火力,使得清军后续的围剿更加艰难。
河南各地的道士起义军,则充分发挥了宗教组织的严密性、纪律性和深厚的民众基础。他们将道观作为联络点和物资中转站,利用信徒网络传递消息。他们制作的土炸弹(震天雷、一窝蜂等)威力或许远不及清军的开花炮弹,但胜在制作简便、成本低廉、易于隐蔽和突然使用。
常常在清军行军途中,路边的道观、荒废的坟冢、甚至看似无害的农家院落里,都会突然飞出这些冒着烟的爆炸物,炸得清军人仰马翻,队形大乱。得手之后,义军便混入普通百姓中,或遁入山林,让清军无从追查,防不胜防。
山东,谢迁、孔闻謤领导的义军,虽然武器最为简陋,多以削尖的竹矛、镰刀、锄头甚至农具为主,火器极少,但凭借对本土一草一木的熟悉和高涨的抗清热情,他们采用高度灵活的游击战术,专挑清军统治的薄弱环节下手。破坏官道、桥梁,袭击小型的粮仓、税所,伏击落单的清兵和信使,使得清廷在山东的政令几乎不出济南等几个大城市,统治可谓名存实亡。
而在关外,广袤的林海雪原之间,由库尔喀、索伦等东北部落勇士与朝鲜军队组成的联军,配合愈发默契。他们利用对地形极致的熟悉,不断设伏,袭击出关征剿的八旗部队。茂密的原始森林是最好的掩护,严寒的气候是他们天然的盟友。来自关内、不适应酷寒和复杂地形的清军,往往在深山中迷失方向,或被神出鬼没的部落战士用弓箭和猎刀悄无声息地解决,龙兴之地,已然是烽烟四起,让北京的清廷寝食难安。
多尔衮期望的雷霆镇压、犁庭扫穴并未能实现。新式的武器固然犀利,带来了初期的恐慌和伤亡,但在起义军灵活多变的战术、坚实的民众基础和无畏的牺牲精神面前,其效能被大大削弱了。清军就像一头冲进了泥潭的蛮牛,空有强大的力量,却无处着力,反而被无处不在的藤蔓紧紧缠绕,每挣扎一次,都消耗巨大的国力,却感到更加的无力与窒息。他们疲于奔命,顾此失彼,占领区在实际上不断缩小,财政因连年战争和后方不稳而捉襟见肘,军队的士气在无休止的消耗战和残酷的报复与反报复中日益低落。
曾经不可一世、以为凭借弓马就能征服一切的大清王朝,此刻仿佛一头陷入了人民战争汪洋大海的困兽,虽然仍在咆哮,仍在挥舞着张晓宇赋予的“利爪”,但它的四肢、躯干已被无数坚韧不屈的藤蔓紧紧缠绕、撕扯。
夕阳的余晖,如同血染一般,照耀在这片饱经战火蹂躏、浸透了泪水与鲜血的大地上。那浓郁的血色,似乎正预示着这个凭借武力建立不久、试图以高压和屠刀维持统治的王朝,正不可避免地走向它的黄昏。深重而彻底的危机,如同这无法驱散的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