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朱门深院启新章(5 / 6)

官的服饰区域,解说得更为细致:“百官祭服,文武皆同,为黑色玄端,下着红色裳,头戴爵弁。朝服则分文武,文官朝服为黑色玄端红裳,头戴黑色梁冠,依品级高低,梁数自七梁至二梁不等,一品七梁,递减至八九品二梁;武官朝服为红色玄端红裳,头戴黑色鹖冠,鹖冠之上亦有梁数标识品级,自四梁至两梁。此举意在文武殊途,彰显各自职司特性。”

“公服用于常朝及署衙办公。”吴三桂继续道,手指划过一系列穿着大袖袍、戴幞头的官员画像,“形制为大袖圆领袍,头戴长翘脚方幞头。服色依品级而定,一至四品用青色(近蓝色),五至七品用红色,八、九品用绿色。常服则为日常所见之官服,使用最广,形制为圆领中袖补服,前胸后背各缀一方补子,文官绣禽,武官绣兽,沿用明制,头戴乌纱帽。常服服色与公服相同,亦按品级分青、红、绿三色。”

图册上,各类禽兽补子描绘得栩栩如生,色彩鲜明。文官自一品至九品分别为:仙鹤、锦鸡、孔雀、云雁、白鹇、鹭鸶、鸂鶒、黄鹂、鹌鹑;武官则分别为:狮子、虎豹、熊罴、彪、犀牛、海马等。戚睿涵看得眼花缭乱,深感这等级制度通过服饰得到了极致体现,每一种纹样都是一种身份符号,将人严格地框定在各自的社会位置上。

“此外,尚有赐服。”吴三桂指向图册最后部分,语气中带着一丝强调,“乃陛下特恩赏赐有功之臣的服饰,如飞鱼服、斗牛服、麒麟服、乃至蟒袍。这些赐服纹样尊贵,往往逾制,可搭配翼善冠、钹笠帽、乌纱帽或翘脚方幞头穿着,是为殊荣,代表着陛下的格外恩宠与功臣的身份地位。”他顿了顿,补充道,“中宫皇后礼服亦有定制,主要为翟衣、凤冠,以及各种常服,纹样以凤、翟鸟、牡丹等为主,彰显母仪天下之风范。”

“还有一点,”吴三桂似乎想起什么,又补充道,“百官另有兵服,乃百官赴前线督师、领兵或参与重大军事典礼时所着,形制为中袖圆领袍服,便于活动,一品至四品用黑色,五至七品用蓝色,八九品用红色,其上亦有对应品级的鸟兽补子,下摆处依品级绣有不同数量的云纹、水纹。帽冠搭配护耳武冠,冠梁依品级大小自六梁至三梁不等。护耳颜色,一至四品为金色,五至九品为红色。此制是为区分日常行政与战时军事职能。”

合上图册,吴三桂将其轻轻放回卷缸,看向若有所思的戚睿涵,语气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或许也有一丝对新朝制度得以确立的自豪:“元芝,这套制度看似繁复,细节冗杂,却是维系朝廷运转、明确上下尊卑、确保政令畅通之必需。无规矩不成方圆。陛下与朝中诸公,为此耗费了无数心力,参考古今,辩论再三,方有今日之规模。虽不敢说完美无缺,但至少纲纪已立,秩序初成。”

戚睿涵从那些纷繁复杂、色彩斑斓的服饰规制和森严的等级描述中回过神,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中因信息过载而产生的滞闷之感排出体外。他转首望向书房窗外,暮色已然渐沉,天际最后一抹霞光给庭院的屋檐和树梢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色。廊下,不知何时已然初燃起一盏盏灯笼,晕黄的光线在渐浓的夜色中勾勒出廊柱和栏杆的轮廓,暖光与阴影交错,宁静而深邃。

吴三桂口中娓娓道来的“两京一十五省”、“内阁六部”、“衮冕补服”、“三司科举”,共同构筑了一个庞大、精细、环环相扣且等级森严的封建帝国蓝图。这与他熟悉的那个现代化、扁平化、信息爆炸的世界截然不同,甚至与他记忆中明末那种在绝望中挣扎、充满混乱与颓败的氛围也大相径庭。李自成的大顺,似乎正在试图迅速褪去农民起义军的草莽气息,转而建立一个秩序井然、法度严谨、遵循传统儒家治国理念的新王朝,一个试图继承明制而又有所“损益”的汉人政权。

这一切的转变,这截然不同的历史走向,都因为当年山海关那个决定性的拐点,因为他戚睿涵的介入,说服吴三桂归顺李自成,联明抗清,而走向了全然未知的方向。没有清兵入关,没有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没有长达二百六十余年的异族统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农民起义军建立,却又如此迅速地接纳并改良前明制度遗产的汉人政权。它能否跳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周期律?能否真正实现李自成早年提出的“均田免赋”理想,或者最终也会如同诸多前朝一样,逐渐僵化、腐败?戚睿涵不知道,历史的巨轮才刚刚转向,前方迷雾重重。

他只知道,自己再次回到了这个时空,并且不再是孤身一人。他带来了伙伴,带来了超越时代的知识与眼界,也带来了或许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