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稻浪千重越沧溟(4 / 7)

戚睿涵静静地听着她们或感慨、或憧憬、或务实的话语,心中暖流涌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与自豪感充盈胸臆。这五位来自不同时空、拥有迥异性情与才华的女子,早已不再是需要他时时护持的同伴,她们各自成长,独当一面,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支柱,更是铸就这太平基业路上最亲密的伙伴。

他缓缓举起身前的酒杯,目光逐一掠过每一张在烛光下或明媚、或娴静、或坚毅、或聪慧的面庞,缓声道:“无论我们来自何方,身处何世,能在此相遇,同心协力,携手共进,为这天下苍生谋一份安宁,为这华夏文明续一段辉煌,便是你我莫大的缘分与幸运。前路漫漫,海洋深广,此次南下,惟愿风波平顺,诸事皆宜,我们皆能各展所长,不负陛下所托,亦不负此行。”

众人闻言,皆含笑举杯相应,琉璃杯、瓷杯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烛光跳跃,将她们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长长的,仿佛也交织在了一处,难分彼此。

数日后,正式的圣旨下达,明确航期定于冬月末,并详细列明了使团的正副使节、随行官员名单以及赏赐给南洋诸国的礼品名录。出发前,永昌帝李自成特在乾清宫偏殿召见了主帅朱成功、副使甘辉、通译何斌以及戚睿涵等主要随行参谋人员,殷切勉励,并再三嘱托“宣朕德意,睦邻通商,察访风物,以资国用”,务必展现天朝上国的气度与实力。

启程的日子终于到了。永昌十四年冬月末,威海卫军港。虽然时值北风凛冽的寒冬,但庞大的舰队已然集结完毕,停泊在蔚蓝的海湾内,桅杆如林,旌旗猎猎,迎着海风招展。顺军水师经过多年发展,尤其是吸收了部分郑氏旧部与西洋造船技术后,舰船规模与质量已非昔日可比。为首的几艘大型宝船,更是庞然巨物,犹如海上移动的城堡。

码头上,送行的官员、军士、以及部分家属人群熙攘,但却秩序井然。礼炮按照规制轰鸣作响,沉重而悠长,在海湾内回荡,惊起了远处礁石上栖息的海鸟。

戚睿涵与五女,以及朱成功、甘辉、何斌等主要官员,此刻都立于舰队旗舰“伏波号”那高大宽阔的甲板之上。戚睿涵身着绯色文官常服,外罩一件御风的玄色斗篷。白诗悦几人则都换上了便于行动的骑射服或改良过的利落裙装,外罩厚实的斗篷以抵御海风。她们望着逐渐远去、变得越来越模糊的海岸线与送行的人群,心情各异。

海风猎猎,带着咸腥的气息,强劲地吹拂着众人的衣袂发梢。白诗悦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那件银狐毛镶边的黛青色斗篷,望着眼前逐渐被船舷两侧犁开的、泛着白沫的蔚蓝海水,以及那无边无垠、直与天际相接的浩瀚大洋,眼中既有对未知远方的强烈期待,也有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对熟悉环境与亲友的离别怅惘。海洋的壮阔,此刻更衬托出个体的渺小与漂泊之感。

袁薇就站在她身侧,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细微的情绪变化,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低语道:“别看了,又不是不回来了。陛下圣明,国内政局安稳,我们这次准备充分,朱国公和甘将军都是海战宿将,定能平安往返。想想占城那郁郁葱葱的椰林,想想真腊那神秘莫测的吴哥古迹,还有那些我们只在书上读到过的奇珍异宝、风土人情……”

另一边,刁如苑则与董小倩并肩而立,两人正低声讨论着即将到达的占城可能存在的商贸机会。刁如苑依据自己搜集的资料分析道:“……占城除了稻米、椰子、槟榔,还盛产象牙、犀角、珍贵的木材如沉香、檀木,这些都是中原需求量很大的货物。只是不知他们最需要我们的什么,瓷器、丝绸固然是硬通货,但或许我们的新式布匹、铁器、甚至一些精巧的日常用具,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市场。”董小倩认真听着,不时补充几句自己了解的、关于江南士绅喜好和市场需求的信息,她的视角往往能带给刁如苑新的启发。

刘菲含则早已进入了工作状态。她并未过多留恋身后的海岸,而是与船上的几名工匠和导航员聚在一起,检查着新改良的帆索系统运作是否顺畅,讨论着这次新配备的、结合了传统水罗盘与简易象限仪原理的导航设备,在长途航行中的稳定性与精确度。她手中拿着一个小本子,不时记录着数据,神情专注。

戚睿涵凭栏远眺,心中亦是波澜起伏,难以完全平静。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率领或参与如此大规模的远航了。第一次,探索东方,虽初步建立了与琉球、日本等地的联系,但途中遭遇强悍海盗,经历了一番波折惊险,最终未能按计划访问所有目标,算是留下了些许遗憾;第二次,目标直指西方,扬威泰西,访美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