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
白诗悦点头表示同意,她的目光久久地被一幅描绘宫廷舞蹈场景的浮雕吸引。“你看这些仙女(Apsara),”她指着壁上那些身姿曼妙、头戴宝冠、面带神秘微笑的女神雕像,“她们的姿态多么轻盈曼妙,充满了音乐的节奏感。最令人惊叹的是,每一个仙女的表情、手势、发饰甚至裙裾的褶皱都略有不同,这需要何等的耐心、匠心与艺术创造力。”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虚空中临摹着那优美的线条。
刘菲含则对一处描绘古代战争场面的浮雕研究了半天,指着上面一种结构复杂、类似大型弩炮或早期火炮的装置对戚睿涵说:“睿涵,你看这个。看来真腊古人在工程机械和军事技术上也有相当的造诣。不知道他们的冶金水平如何,是否能支撑大规模制造这种武器。”
戚睿涵凑近仔细看了看,沉吟道:“确实不能小觑古人的智慧。每个文明在面对生存和发展的挑战时,都会迸发出独特的创造力。我们此行,不仅是宣扬国威,互通贸易,也是一个极好的学习和观察机会,取彼之长,补己之短,方能持续进步。”
他们沿着陡峭得几乎需要手脚并用、仅容一人通行的石阶,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攀上了中央高塔的顶部。站在制高点,手扶粗糙而布满岁月痕迹的石栏,极目远眺,整个吴哥窟建筑群那严谨的对称结构、精准的轴线布局,与周边郁郁葱葱的茂密丛林形成了强烈而震撼的对比。
远方,广袤的洞里萨湖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万点粼粼波光。微风从高处吹过,带来一丝凉爽,也仿佛带来了历史的回响。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刁如苑不禁吟出杜甫的诗句,随即莞尔一笑,“用在此处,倒也贴切。只是这‘众山’,非是天成,乃是人力营造的、承载着信仰与王朝梦想的石山罢了,更显其不易与伟大。”
朱成功与甘辉也面露震撼与思索之色。朱成功手按剑柄,环顾四周,良久才叹道:“不想在这南洋化外之地,竟亦有如此辉煌壮丽之古代文明。可见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辈切不可坐井观天。陛下命我等扬帆出海,开阔眼界,增广见闻,实乃圣明之举。”
甘辉则更习惯性地从军事角度观察:“此等巨石建筑,墙体厚重,结构复杂,通道狭窄易守难攻。若在战时,乃绝佳的防御据点。只是……其规模实在太大,回廊庭院众多,若要全面守卫,所需兵力亦是惊人,补给更是难题,利弊皆十分显着。”
在吴哥窟这巨石迷城中盘桓了近一整日,直到夕阳西下,绚烂的晚霞如同打翻的调色盘,将五座标志性的尖塔和整片赭黄色的石建筑群染成一片温暖而沉静的金红色,众人才带着满心的震撼与无尽的遐思,依依不舍地告别这片由巨石谱写的宏伟史诗,乘坐上来时的交通工具,返回真腊王宫。
当晚,拉马迪帕蒂一世再次设下盛大的宫廷晚宴款待大顺使团。王宫大殿内烛火通明,香气四溢。席间,除了献上真腊传统的、以香料烹制的佳肴和热情奔放、手势眼神极其丰富的传统舞蹈,国王又向朱成功提及了另一项他认为是极为重要、能体现两国深厚情谊的“礼物”。
“尊贵的元帅阁下,”拉马迪帕蒂一世语气热切而真诚,挥手让舞者暂退,“我真腊国,不仅拥有吴哥这般文化瑰宝,更拥有滋养这片土地与万民的天然宝藏。那便是我们的母亲河湄公河。这条伟大的河流,孕育了两种尤为神奇的巨大鱼种,一种我们称之为‘巨魾’,另一种是‘湄公河巨鲶’。这两种鱼,体型极其硕大,而且繁殖力强,肉质鲜美,营养丰富。若能善加引种、养殖,必可成为稳定而高产的食物来源,养活大量人口,解饥馑之忧,实乃利在千秋之事。”
朱成功闻言,顿时颇感兴趣。大顺朝虽在戚睿涵等人的知识推动下,刚刚开始在全国范围内逐步推广产量更高的杂交水稻,但不断增加和丰富食物来源,尤其是获取优质的蛋白质,始终是利国利民、巩固国本的头等大事之一。
“哦?竟有如此神异的鱼种?其体型果真如此巨大?”朱成功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露出惊讶与思索之色,“若能成功引进中原,在我大顺江河湖泊中繁衍生息,确是我皇之福,天下百姓之幸。不知陛下可否详述其详?”
戚睿涵在一旁听得仔细,心中却是一动,警铃微响。他来自现代,具备基本的生态学知识,深知物种入侵对本地生态系统可能造成的灾难性后果。湄公河生态系统独特而复杂,那里的巨型鱼类是经过漫长演化、与当地环境及其他生物形成了精密平衡的产物。
一旦将其引入水温、饵料构成、天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