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也终于爆发。
首相阿里普拉昨夜又在自己的豪华府邸中,与亲信幕僚、美姬歌舞饮宴至深夜。此刻他正宿醉未醒,鼾声如雷,沉浸在权力的美梦之中。忽然,一阵惊慌失措、几乎变了调的呼喊和急促的拍门声,将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名亲兵连滚爬爬地冲进卧室,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成句,“港口……港口那边……中国人的舰队,他们又回来了。正在用……用一种从未见过的、可怕至极的火器轰击港口,码头……码头已经快被炸平了!”
阿里普拉猛地从铺着华丽波斯丝绸的软榻上坐起,宿醉带来的头痛欲裂,闻听此言,更是怒火攻心,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飞起一脚,狠狠踹在跪在面前、浑身筛糠的亲兵肩头,将其踹翻在地,咆哮道:“没用的废物,慌什么?他们还敢回来?上次是他们运气好,像老鼠一样溜走了。这次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定要让他们全都喂了海里的鲨鱼!”他胡乱抓起一件镶满金线的丝绸外袍披在身上,甚至来不及系好衣带,又从床头抓起他那柄装饰华丽的弯刀,踉踉跄跄地就要往外冲,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然而,他刚冲出卧室,来到栽种着奇花异草、装饰着喷泉的庭院,就猛然停下了脚步,醉意瞬间被惊得消散大半。只见府邸外围,不知何时已被大批顶盔贯甲、手持长矛利刃的宫廷侍卫包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侍卫神情冷峻,眼神中带着决然,与他平日里那些骄横却未必有多少战力的亲兵截然不同。为首一人,正是那位在朝堂之上一直与他政见不合、对他阳奉阴违的穆罕默德大臣。
穆罕默德手持一份加盖着苏丹印玺的羊皮卷轴,神情肃穆,目光如炬,朗声宣喝,声音在庭院中回荡:“阿里普拉,你这祸国殃民的奸佞之徒。你执政以来,贪婪无度,横征暴敛,结怨邻邦,如今更是引来了无法抵御的强敌,致使祖法儿蒙受战火,港口化为焦土,百姓流离失所,苏丹的权威亦因你而蒙受巨大损害。你的罪行,罄竹难书!今日,我穆罕默德,奉苏丹哈拉德殿下之密令,及朝中众多大臣联署请求,将你这国之巨蠹拿下,交由天朝使团发落,以平息干戈,拯救国家于危难!”
阿里普拉又惊又怒,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平日里倚仗的那些亲兵,在数量远超己方、且明显有备而来、士气高昂的宫廷侍卫面前,显得如此势单力薄。更让他心寒的是,一些亲兵的目光闪烁,下意识地后退,甚至不敢与他对视,显然早已被穆罕默德暗中分化或慑服。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国内那些潜藏已久、反对他的势力,借着顺军大军压境、雷霆一击的东风,终于毫不掩饰地发动了政变。
“你们……你们这些叛徒,竟敢叛变!”阿里普拉目眦欲裂,嘶声怒吼,试图拔出弯刀做最后的困兽之斗。但他手臂刚刚抬起,几名彪悍的宫廷侍卫已然如猛虎般一拥而上,动作干净利落,迅速将其手中的弯刀打落,反剪双臂,用早已准备好的牛皮绳索将其捆得结结实实,如同待宰的猪羊。他挣扎着,咒骂着,但一切都已是徒劳,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不甘而绝望的嗬嗬声。
当朱成功、甘辉、戚睿涵等人率领主力陆战营,在巩固滩头阵地后,开始向祖法儿城内稳步推进时,遇到的抵抗更是微乎其微。许多祖法儿士兵,甚至是低阶军官,看到顺军严整的队列和闪亮的铳刺,非但没有抵抗,反而主动放下武器,指向王宫方向,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示意引发战争的罪魁祸首已被擒拿。
当队伍推进到阿里普拉那富丽堂皇的府邸门前时,正好看到穆罕默德大臣在一众宫廷侍卫的簇拥下,押着被捆缚得动弹不得、狼狈不堪的阿里普拉,从大门内走了出来。
此时的阿里普拉,头发散乱如同草窝,那身华贵的丝绸外袍在挣扎中沾满了泥土和草屑,脸上昔日里专横跋扈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扭曲的不甘、刻骨的怨毒,以及一种大势已去的颓败死灰。他挣扎着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扫过朱成功、戚睿涵等人,喉咙里再次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却终究没能说出什么清晰有力的咒骂,只剩下无意义的呜咽。
穆罕默德整理了一下衣袍,上前几步,向着朱成功深深一礼,姿态放得极低,语气恭谨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尊贵的天朝元帅阁下,罪魁祸首阿里普拉,背弃盟约,袭击上国使团,祸乱我国朝纲,今已擒获,听凭元帅发落。我祖法儿苏丹哈拉德殿下,已下诏清除此奸佞,拨乱反正。殿下愿与天朝永结盟好,恢复并扩大贸易,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