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经百战、万夫不当之勇的绝世猛将,尤其典韦,简直是一头闯入羊群的人形凶兽,两条长凳挥舞得水泼不进,所向披靡,硬生生以一人之力挡住了大部分凶猛的攻势,在他脚下,残肢断臂堆积,竟形成了一道小小的障碍。
混战之中,一名廖忠的心腹头目,觑见程黑牛全力应对前方之敌,侧后方露出一个破绽,眼中闪过狠毒之色,狞笑着悄无声息地贴近,手中钢刀带着恶风,从其视觉死角狠狠劈下!程黑牛察觉到身后恶风袭来,却已来不及回身格挡,心中不由一凉!
“寨主小心!”凌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于混乱中敏锐地捕捉到这道致命的寒光,不及多想,口中疾呼的同时,手中长剑已如同蓄满力量的强弓硬弩射出的利箭,脱手掷出!那长剑化作一道白虹,发出凄厉的破空声,“噗”地一声闷响,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名心腹头目的胸膛,巨大的力道带着他向后踉跄几步,才满脸难以置信地扑倒在地!
程黑牛惊出一身冷汗,回头看到那透胸而过的剑柄,以及倒地身亡的叛徒,再看向手无寸铁却救了自己性命的凌云,心中顿时百感交集,又是后怕,又是惭愧,更有对廖忠滔天的恨意与对凌云难以言喻的感激。
“廖忠逆贼!老子宰了你!”程黑牛怒火攻心,状若疯虎,奋力挥刀向廖忠的方向杀去。
廖忠见自己精心埋伏、寄予厚望的上百刀斧手,竟被区区三人杀得人仰马翻,死伤枕籍,而程黑牛非但没死,反而被凌云出手所救,更是气得三尸神暴跳,哇哇大叫。
他见典韦如魔神般不可阻挡,张辽剑法精妙狠辣,凌云虽无兵器却从容不迫,己方士气已堕,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慌乱,脚下悄悄向大厅后侧的角门挪动,想要趁乱溜走。
“逆贼!哪里走!”张辽早已将他的动向看在眼里,岂容这罪魁祸首逃脱?清叱一声,身形如电,如同鬼魅般穿过混乱厮杀的战团,手中长剑一抖,化作数点寒星,直刺廖忠后心要害!
廖忠听得脑后风响,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举刀回身格挡。但他那点稀疏平常的武艺,在张辽这等顶尖高手面前简直如同儿戏。
只听“铛”的一声金铁交鸣,他手中钢刀被一股巨力震得脱手飞出,虎口崩裂,鲜血直流。张辽剑势不停,如同毒蛇吐信,瞬间洞穿了他的肩胛骨,随即不等他惨叫出声,飞起一脚,正中其胸口,将其如同断线风筝般踹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埃。
“捆了!”张辽收剑而立,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此时,外面那五十名被隔离的老兵,听到聚义厅内杀声震天、动静不对,早已按捺不住冲天杀气!在带队军官一声令下,悍然动手,如同出闸猛虎,瞬间便将试图阻拦他们的零星喽啰杀散,势如破竹地冲进了聚义厅。
这些百战老兵的加入,更是如同摧枯拉朽,迅速将残余的、还在负隅顽抗的廖忠心腹刀斧手解决干净,控制住了整个大厅的局面。
战斗,很快便彻底平息。
聚义厅内,此刻已如同修罗屠场。尸骸遍地,狼藉不堪,粘稠的血液在地面汇聚成洼,缓缓流淌,刺鼻的血腥味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映照着一张张或惊恐、或死寂、或愤怒的面孔。
廖忠被牛皮绳捆得如同粽子一般,丢在大厅中央,面如死灰,浑身沾满尘土和血污,之前的嚣张气焰与猖狂姿态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失败者的绝望与恐惧。
程黑牛拄着腰刀,喘息着环视这片狼藉、充斥着死亡气息的聚义厅,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如今却已变成冰冷尸体的面孔,又看向虽然浴血却依旧挺立如松、气度沉凝的凌云三人,最后定格在如同死狗般瘫在地上的廖忠身上。
心中五味杂陈,翻江倒海。既有劫后余生的深深庆幸,更有引狼入室、识人不明的悔恨交加,以及对凌云那不计前嫌、出手相救的复杂难言的感激与彻底折服。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满厅的血腥与悔恨都吸入肺中,然后缓缓吐出。他走到凌云面前,看着这个年纪虽轻,却已然具备雄主气度、智勇兼备、仁义与杀伐并存的对手(或许,从此刻起,已不能再称之为对手),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最终化为一片决然。
他将手中那柄沾满血污的腰刀,“哐当”一声,毫不留恋地扔在脚下,随即推开欲要搀扶的亲信,单膝跪地,抱拳于顶,沉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
“凌将军!程黑牛有眼无珠,御下无方,致使寨中生出此等悖逆之徒,酿成今日祸端,险些害了将军性命!将军不以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