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凌云为自己正名(2 / 3)

居庙堂,岂不闻古训‘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近年来,胡虏屡犯我边塞,屠戮我同胞,劫掠我财货,朝廷屡屡征讨不力,州郡官员或束手无策,或畏敌如虎。”

“当此之时,凌云等人能挺身而出,不计出身,不避斧钺,保境安民,扬我国威于塞外,使凶悍胡人不敢再轻易南下牧马,此乃大功于国,大德于黎庶!岂可以区区‘游侠’、‘霸道’之名轻慢贬低之?吾观其行事,手段或略显酷烈直接,然此正合‘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之理,边塞危局,正需此等霹雳手段,方能震慑宵小,换取安宁!”

“哼,酷烈?岂止是酷烈!”又有人冷哼一声,语气尖锐地质疑道,“听闻其在收复临戎城后,行所谓‘公审’,将当地豪强胥吏,不分首从罪责轻重,几乎尽数诛杀,血流成河!此等行径,与暴戾何异?岂是圣人所倡之仁者所为?”

“仁者?”那冀州士子愤然反击,“那些豪强盘踞地方,与胡虏暗通款曲,残虐百姓更甚于虎狼,与之何异?铲除此等国之蠹虫,民之祸害,正是大快人心,顺应民意之举!何暴戾之有?”

场内顿时如同炸开了锅,议论纷纷,争执不下。有年轻气盛者被四杰的事迹激得热血沸腾,极力赞叹其勇武功绩;有恪守经典者则紧皱眉头,质疑其手段过于酷烈、出身不够正统;亦有老成持重者抚须沉吟,对其未来的政治走向与可能的尾大不掉表示出深深的担忧。褒贬之声交织,争论异常激烈。

端坐于上首主位的荀爽,始终半阖着眼帘,似在养神,又似在倾听,苍老的面容上古井无波,未曾对任何一方的观点表态。他身旁的荀彧、陈群等人也只是静静聆听,目光沉静,若有所思,显示出超越年龄的沉稳。

而那年少却气质独特的郭嘉,则歪着头,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无意识地、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身前的紫檀木案几,眼中闪烁着饶有兴趣、仿佛在看一场精彩戏剧的光芒,似乎觉得这场围绕边塞武夫的争论颇为有趣。

就在这时,气质温润如玉、始终观察着全场的荀彧,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相对偏僻的角落,落在了凌云与李进这两张陌生面孔上。

见二人虽然衣着不算顶级华贵,但凌云身姿挺拔,气度沉凝,眉宇间自有一般士子所没有的英气与决断力,而身后侍立的李进虽沉默不语,但身形稳健,目光锐利,绝非普通书童仆役。

他不由心生好奇,便温言开口,声音清朗悦耳,瞬间将场内不少人的注意力引向了那个角落:“那位席位的兄台,面生得紧,不知高姓大名?仙乡何处,从何而来?观兄台气度从容,卓尔不群,必非俗流,不知对方才我等所议‘朔方四杰’之事,有何独到见解,可否赐教?”

一时间,全场先前激烈的争论戛然而止,所有的目光,包括主位上荀爽那微微睁开的深邃目光,以及郭嘉那带着探究意味的明亮眼神,都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凌云的身上。

凌云心中微凛,知道真正的考验就在此刻降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从容不迫地起身,先对着提问的荀彧以及主位的荀爽等人所在方向,郑重地拱手行了一礼,姿态不卑不亢,声音清朗而稳定地传遍庭院:

“在下北海凌风,字乘风,游学四方,途经颍川宝地,闻雅集之盛,心向往之,故冒昧与会,以求增长见闻。蒙文若兄不弃,垂询于草野,风愧不敢当‘高见’二字,唯有几分游历边塞、目睹时艰后的肺腑之感,愚钝之思,愿坦诚布公,与诸位高贤分享,以求指正。”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神色各异的众人,眼神逐渐变得如同出鞘的宝剑般锐利,其中燃烧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情与力量,声音也陡然提高,带着一种金石交击般的铿锵之力,震撼着每个人的耳膜:

“适才闻诸君高论,或赞其勇武盖世,或贬其手段酷烈,或疑其行事之道有违圣贤教诲。然,在凌某看来,诸君大多立足于庙堂之高,书斋之雅,多以经义典籍、律法条文为尺度去衡量揣度,却未必尽知那千里边塞之苦寒,胡骑铁蹄之残暴,以及身处其地者那切肤之痛、锥心之恨!”

他猛地一挥手臂,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要凭借这一挥之力,斩开眼前这些精英士子们因养尊处优而形成的认知迷雾。

“诸君可曾亲眼见过,胡骑呼啸而过之后,昔日炊烟袅袅的村庄化为一片焦土白地,手无寸铁的百姓尸骨堆积盈野,侥幸存活的老弱妇孺衣衫褴褛,于寒风冻土之上哀嚎乞食,眼神空洞如同死灰?”

“可曾见过,戍边的官军因粮饷不继、器械朽坏而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