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已是灯火阑珊,行人绝迹。
赵云和典韦一左一右,如同最忠诚的守护神,将凌云护卫在中间,三人踏着清冷的月光,沿着空旷无人的街道,不疾不徐地向着西市的英雄楼方向行去。
行至一处较为偏僻、两侧皆是高大府墙、月光难以完全照亮的昏暗街段时。
走在最前开路的典韦,那铁塔般的身躯猛地一顿,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一股如有实质的煞气透体而出,他低吼一声,声若闷雷,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开:“主公小心!有埋伏!”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只见前方街道中央,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立着一人!
此人约莫四十上下年纪,身形不算特别魁梧,甚至有些精干,但他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双手抱剑于胸前,却给人一种渊渟岳峙、仿佛与脚下大地、身后阴影融为一体的沉凝感觉。
他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面容普通,唯有一双在昏暗中依旧锐利如鹰隼、仿佛能洞穿虚实的眼睛,正平静无波地注视着凌云三人。
“藏头露尾的鼠辈!拦路者死!”典韦爆喝一声,他久经沙场,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瞬间便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却如同出鞘利剑般极其危险的气息,不敢有丝毫怠慢,腰间那对沉重的玄铁双戟已然出鞘,如同两道撕裂夜色的黑色闪电,带着一股恶风,直扑那布衣中年!声势骇人!
那布衣中年见典韦来势如此凶猛狂霸,眼中竟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闪过一丝见猎心喜的赞许光芒。
他也不拔剑,只是脚下微动,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侧后方极其巧妙地滑开半步,这半步不多不少,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典韦双戟那最猛烈的锋芒边缘。
同时,他抱剑的右手稳如磐石,左手却已并指如剑,觑准典韦旧力略衰、新力未生的电光石火间,迅捷无比地点向典韦持戟的手腕!指风凌厉,破空有声!
典韦只觉一股尖锐如针的指风袭来,手腕处竟隐隐传来麻痹之感,心中顿时大惊,知道遇到了前所未见的劲敌!
他急忙沉腰坐马,怒吼一声,硬生生止住前冲之势,双戟舞动,瞬间化作一团泼水不入的黑色旋风,将周身要害护得密不透风。
同时戟法一变,不再一味强攻,而是如同长江大河,绵绵不绝,戟影重重,笼罩对方周身大穴,攻势依旧猛恶绝伦。
然而那布衣中年身法之灵动、应变之迅捷,远超典韦预料。
他在典韦这狂猛如暴风骤雨般的戟影中穿梭自如,身形飘忽,时而如风中柳絮,浑不着力;时而如灵猿跃涧,矫捷难测。
他那双灌注了真力的手指,或点、或戳、或划、或拂,每每攻向典韦招式转换间那几乎不存在的微小破绽与力竭之处,逼得典韦空有拔山扛鼎之神力。
却如同巨锤砸棉,难以尽数发挥,一身惊天动地的武艺竟被这精妙入微的指法克制得一时束手束脚!
两人以快打快,身影交错,戟风指影纵横,金铁交鸣之声与气劲剧烈破空之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转眼间便已交手了十余回合,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轩轾!
赵云早已将亮银龙胆枪持在手中,枪尖微颤,凝神戒备,气息锁定了那布衣中年,准备随时出手与典韦合击。
凌云亦是心中震惊万分,典韦的步战之勇他是再清楚不过,堪称万军辟易,此人竟能徒手与之抗衡而不落下风,其实力简直深不可测!这洛阳城中,果然卧虎藏龙!
就在典韦久攻不下,心头火起,猛地吸一口气,周身骨骼噼啪作响,显然是要不顾一切使出压箱底的绝技之际。
那布衣中年却仿佛未卜先知,突然虚晃一招,身形如一缕轻烟般向后飘退数步,再次抱剑而立,气息平稳悠长,面色如常,仿佛刚才那番激烈凶险的交手,并未耗费他多少气力,这份举重若轻的修为,更是令人心惊。
典韦杀得性起,还要怒吼着再上,却被身后一直冷静观察的凌云出声拦住:“恶来,且住!”
那布衣中年目光扫过一旁持枪凝立、气度沉凝如山的赵云,最后落在神色镇定、目光深邃的凌云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抱拳道,声音平和。
却自带一股仿佛剑锋摩擦般的锋锐之气:“在下王越,唐突拦路,惊扰凌将军了。”
王越?!凌云心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可是汉末大名鼎鼎的帝师,传闻中剑术通神、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客的绝顶人物!
王越继续道,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