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排着队领粥,捧着温热的陶碗,小口小口地啜吸着。没有人喧哗,气氛沉重而肃穆。
卢象升同样端着一碗稀粥,蹲在昨日那个避风的土坡旁。寒风卷起他散乱的花白鬓发,吹动他单薄的衣袍。他沉默地喝着粥,目光沉静地望着下方捧着粥碗的士兵们。
士兵们也时不时地抬头,望向土坡上那个身影。目光交织。昨日是恐惧和麻木,今日,那目光里少了些畏惧,多了几分沉甸甸的敬畏,以及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信服。
寒风依旧凛冽如刀,但京营这把沉寂太久、锈迹斑斑的钝刀,已在“天雄”卢象升以自身为砥、以铁血为锤的砥砺下,磨出了第一线令人不敢逼视的、冰冷的锋芒。这锋芒能否斩断缠绕百年的藤蔓?无人知晓。唯有无尽的暗流,在更深的阴影下,汹涌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