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中门大开!虽无张灯结彩的浮华,却自有一股森严气象。门前广场,数十名身着白色棉甲、手持白杆长枪的秦家亲兵肃立两旁,鸦雀无声,唯有枪尖寒光与空中呼出的白气交织。
马车停稳,车帘掀开。
? 马祥麟率先下车,一身伯爵常服,外罩玄色大氅,面容俊朗却带着征尘之色,腰间那枚“白杆擎天”银质勋章熠熠生辉。他目光扫过府门匾额,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乡情怯的庄重。
? 秦拱明(镇岳)紧随其后,他身形魁梧,即便穿着常服也难掩彪悍之气,脸上那道狰狞刀疤在阳光下更为显眼。他手中紧握着一个长条形的紫檀木盒,里面正是那柄御赐的“破虏”陌刀缩小模型(真刀在亲卫处)。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胸膛起伏,情绪激荡。
两人对视一眼,整理了一下衣袍,并未立刻入府,而是转身,朝着西山京营的方向,郑重地抱拳,遥遥一礼。他们知道,母亲(姑母)此刻,定然在校场上操练军士。
“伯爷,夫人已知您二位今日回家,传话让二位在府中‘忠烈堂’等候。” 一位老管家上前,恭敬地说道。
二人点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这座御赐的、象征着无上荣光却也承载着千斤重责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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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庭院深深,布局开阔,原有的亭台楼阁大多空置,反而扩建了偌大的演武场。最核心的建筑,便是秦良玉亲自命人布置的“忠烈堂”。
堂内并无奢华装饰,青砖铺地,白灰刷墙。正面高悬御赐“忠烈伯”金匾,其下却并非名家字画,而是悬挂着一副破损的明光铠、一张铁胎弓、一柄卷刃的马刀——这都是其兄秦邦屏阵亡后留下的遗物。两侧墙壁,则密密麻麻挂满了石柱宣慰司历代战死沙场的将领画像与名讳,一股沉重悲壮的忠烈之气弥漫在整个厅堂。
马祥麟与秦拱明步入堂中,面对满墙的先烈遗物,脸上的兴奋与激动瞬间化为肃穆与敬畏。他们屏息静气,如同最虔诚的信徒,默默站立。
约莫一个时辰后,堂外传来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一身戎装未卸、肩甲上甚至还带着校场尘土的中年女将,迈步而入。正是秦良玉。她目光如电,扫过堂中肃立的两个晚辈,最终落在他们胸前那崭新的伯爵勋章上。
二人立刻转身,撩袍便拜,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母亲(姑母)!孩儿(侄儿)幸不辱命,得陛下天恩,封爵归京,特来复命!”
秦良玉并未立刻让他们起身。她走到兄长秦邦屏的铠甲前,沉默片刻,伸出手,轻轻拂过铠甲上那道致命的裂痕,声音沉静如水:
“抬起头,看看你们舅舅(父亲),看看这满墙的马家、秦家英烈。”
二人抬头,目光掠过那些熟悉的、陌生的画像与名字,最终定格在那副破损的铠甲上,眼眶微微发热。
“陛下隆恩,赐爵赐府,光耀门楣,这是你们用血汗换来的,是你们的造化。” 秦良玉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但这伯爵的爵位,这御赐的府邸,它真正的分量,你们可懂?”
她走到马祥麟面前,指尖点向他胸前的勋章:“‘擎天’?天,是陛下,是社稷,是这天下百姓!不是让你擎着爵位去享福的!是要你用这爵位,去为陛下擎起更重的担子!去为百姓擎起一片太平天!”
她又看向秦拱明:“‘镇岳’?陛下赐你此字,是望你如山岳般,成为国之干城,稳如磐石,永镇边疆!不是让你凭着爵位,在京师做个耀武扬威的勋贵!”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铁之音,在忠烈堂中回荡:“我秦良玉的儿子、侄子,可以是大明的伯爷,但首先,必须是大明的忠臣良将!这爵位,是责任!是陛下将更多的江山、更多的将士、更多的黎民百姓,托付到了你们肩上!”
“虽你们已经贵为伯爵,我们一家三伯爵,这是陛下给我们的荣誉,但是我们不能贪图享乐,等过完初六,卸了这身锦袍,披上你们的旧甲,随我去西山大营!京营的新兵,需要你们去操练!辽东的战法,需要你们去传授!建奴未灭,朝鲜未平,尔等岂敢有片刻懈怠!”
秦良玉深吸一口气,语气终放缓,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慈爱:“起来吧。我的儿,我的侄儿…你们长大了,出息了。但脚下的路,还长得很。莫要忘了,我马家、秦家的立足之本,从来不是高官厚爵,而是‘忠烈’二字,是手中的白杆枪,是身后的万万百姓!”
马祥麟与秦拱明早已心潮澎湃,热泪盈眶,重重叩首:“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