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毛之地?\"朱啸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提高,\"郑成功的奏报里写的清清楚楚!西夷在北部筑城曰'圣萨尔瓦多',在南部修堡曰'热兰遮'!屯驻重兵,舰船往来!他们把那里经营得铁桶一般!你告诉朕那是不毛之地?!是不是要等红毛夷的炮舰开到天津卫,你们才觉得那是要地?!\"
王在晋叩首不止,不敢再言。
此时,都察院御史周文渊出列,一脸激愤:\"陛下!王部堂或有失察之责,然南京兵部、福建三司难辞其咎!竟让西夷窃据国土数年而毫无察觉!尸位素餐,莫过于此!臣恳请陛下,严查失职官员!\"
工部尚书宋应星微微皱眉,出列道:\"陛下,台湾虽大,然开发甚少,汉民不多,取之恐耗费巨大,守之更为艰难。昔年放弃澎湖,亦是此虑。是否…\"
\"荒谬!\"兵部侍郎孙传庭立即厉声反驳,\"宋部堂此言差矣!台湾虽僻远,然乃东南屏障,扼守南洋、东洋之要冲!西夷鼠辈为何窃据?正是看中其战略之地利!今日弃之,他日西夷以此为巢穴,北可威胁江浙,南可窥伺闽粤,西可阻断我通往吕宋、满剌加之航路!届时悔之晚矣!《尚书》有云:'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日月所照,皆是大明之土,岂容蛮夷鼾睡?!\"
户部尚书毕自严忧心忡忡地出列,习惯性地皱起眉头,那副愁容仿佛户部银库即将见底般:\"陛下,孙侍郎所言虽有理,然跨海远征,耗费甚巨。一艘新式战舰造价数十万至几百万银元不等,水手粮饷、火药炮弹,皆需银钱。如今辽东虽定,然九边仍需驻防,各地灾荒仍需赈济。户部存银…虽略有结余,然仍需精打细算,量入为出…臣粗略估算,若远征台湾,恐需耗银一千万银元以上,这还不算后续驻防、设府、移民之费…\"
龙椅上,朱啸听着这位老尚书一如既往的\"哭穷\",原本阴沉的脸上竟忍不住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神情。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毕自严,打断了他的话:\"毕爱卿。\"
\"臣在。\"毕自严躬身。
\"朕若没记错,上月户部奏报,太仓银库现银存余几何?\"朱啸的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玩味。
毕自严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回陛下,截至天启十四年五月底,国库实存银元十六亿七千八百五十六万枚有余,折合白银十二亿两有余,这还不算各地方库藏、粮储折色、帝国银行储备金以及海外贸易结算盈余…\"
这个数字一念出来,奉天殿内响起一片低低的吸气声。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些年国库日益充盈,但每次听到具体数字,还是令人震撼。
朱啸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却带着一丝锐利:\"十六亿七千多万银元。毕爱卿,你告诉朕,一千万银元,占这个数的多少?\"
\"大…大约千分之六…\"毕自严的声音低了下去,额头开始冒汗。
\"千分之六!\"朱啸的声音陡然提高,回荡在奉天殿中,\"我大明国库岁入超亿,存银超十六亿!你却在这里跟朕斤斤计较这千分之六的开销,为了收复国土、永绝后患?!\"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朕倒要问问诸位臣工,朕和朝廷辛辛苦苦振兴工商、开拓四海、攒下这偌大家业,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把银元埋在国库里生锈?等着它们下崽吗?!\"
皇帝的声音如同洪钟,震得所有大臣心神激荡:\"《荀子·王制》有云:'足国之道,节用裕民,而善臧其余'。然臧其余非为藏而藏也!财者,国之血脉也!血脉不通,则国体僵滞!如今蛮夷窃土,辱我国体,正需流通血脉,彰显国威之时!\"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毕自严和所有户部官员:\"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取之于国,用之于国!这钱,该花的时候,就得花!而且要大大方方地花!花在刀刃上!花出我大明的威风来!\"
毕自严被说得面红耳赤,连忙跪地:\"陛下圣训,如醍醐灌顶!臣…臣老糊涂了,惯于量入为出,竟忘了量出为入…臣知罪!\"
此时,都察院御史张文远出列:\"陛下!臣有本奏!经都察院核查,福建沿海近年屡有商船失踪,皆与西夷活动有关!当地官员收受红毛夷贿赂,隐瞒不报,罪该万死!\"
另一御史陈明远也奏道:\"陛下!臣查验近年海关文书,发现西夷以贸易为名,实则大量输入鸦片,毒害我大明百姓!其心可诛!\"
帝国银行行长林墨白此时出列,躬身奏道:\"陛下,臣从经济角度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