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手指有些微颤。他反复在心中默诵着那些苦练了数月、依旧生硬的广东官话措辞,祈祷不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出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范·德·桑德和威廉如同惊弓之鸟,立刻从椅子上弹起,迅速整理了一下本已十分平整的衣物,脸上努力挤出的恭敬笑容,却难以完全掩饰眼底深处的紧张与焦虑。
偏厅的门被无声地推开,郑芝龙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走了进来。他并未穿着正式的官服,只是一袭藏青色缎面长袍,腰束玉带,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他的目光扫过两名荷兰使者,看似平淡,却让范·德·桑德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自己内心盘算都被一眼看穿。
范·德·桑德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他连忙上前一步,依照事先练习了无数次的礼节,右手抚胸,深深地鞠了一躬,动作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僵硬别扭:“尊……尊敬的靖海侯阁下…定海侯阁下!鄙人范·德·桑德,奉……奉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总督约翰·科恩阁下之命,特来拜会侯爷!”他的官话带着浓重的口音,声线也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心中担心不已,因为紧张还说错了爵号)。
威廉紧随其后,也行了一个更深的鞠躬礼,不敢抬头。
“坐。”郑芝龙在主位那张雕花太师椅上坐下,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天生的主宰。他简单地一挥手,自有侍女重新奉上热茶。
“多……多谢侯爷!”范·德·桑德小心翼翼地半个屁股坐在硬木椅凳上,身体挺得笔直。威廉更是紧张得额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