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火光映红了清河县的半边天,即便相隔数条街道,也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气息,听到木材燃烧爆裂的噼啪声响。
以及远处传来的一片混乱的惊呼、哭喊和救火的锣声。
丽春院,香闺内。
武松因心中烦闷,又多饮了几杯,正自酣睡。
剧烈的喧哗和隐隐的地面震动,终于将他从沉睡中惊醒。
“嗯?外面何事喧哗?走水了?”
他猛地坐起身,只觉头痛欲裂,环顾四周,只见刘公子并不在房内,只有窗外映来的诡异红光。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小六子闪身而入,身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烟火气和...
一股令人心悸的、尚未完全散去的冰冷煞气。
“刘公子?你去了何处?外面这是…”武松揉着额头,疑惑地问道。
小六子面色沉静,挥手布下一个简单的隔音禁制,直视武松,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武都头,醒得正好。王家,没了。”
“没了?”武松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没了?”
“王家…被我灭了满门,此刻已是一片火海。
小六子沉声道:“我本想着,王家作为当地豪强,昨日之事,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为避免他们日后使些阴损手段,甚至可能牵连到你那在清河县讨生活的兄长。
我便想今夜去找那王德发‘好好谈谈’,希望能化解这段恩怨。”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冰冷:
“谁知那王家,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我!
非但请来了陈家家主陈颢元、周家家主,甚至连县尉赵乾都亲自出手埋伏于我!分明是要将我置于死地!”
“什么?!”武松闻言,虎目圆睁,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酒意全无,脸上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他们竟如此蛮横?!”
小六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们既下死手,我也别无选择,只能全力反击。
如今…陈颢元、周家主、县尉赵乾,以及王家满门…已尽数伏诛,王家宅邸,也已付之一炬。”
“尽…尽数伏诛?!付之一炬?!” 武松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猜到这位刘公子本事极大,却万万没想到,竟能大到如此地步!
一夜之间,竟将清河县两大邪修家主、一位朝廷命官、以及整个豪强王家连根拔起,鸡犬不留?!
这…这是何等雷霆手段?!何等的杀伐果断?!
震惊过后,无边的寒意瞬间席卷了武松全身!
他虽勇武,但也深知王法森严,更知道杀了朝廷命官,是何等滔天大罪!
这已不是寻常江湖仇杀,而是公然挑衅朝廷威严!
纵使他有一身武功,也绝无法与整个国家机器抗衡!
他武松作为昨日冲突的当事人之一,又与这位“刘公子”交往甚密,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官府必然震怒,海捕文书很快就会下发全国!到时候…
想到此处,武松这位打虎英雄,额头也不禁渗出了冷汗,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小六子看着他的反应,继续道:
“武都头,此事因我而起,我自会一力承担。
但你与我同行,已被多人看见,官府绝不会放过你。
你这阳谷县都头的官职,恐怕是保不住了,甚至会有杀身之祸。
为今之计,你必须立刻离开清河、阳谷,远走高飞,避避风头。”
武松脸色变幻不定,他虽性情刚烈,却也并非蠢人,自然知道小六子所言句句属实。
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妈的!这鸟官不当也罢!只是怕连累了我兄长…”
他懊恼地一拍大腿,“刘公子,此事不怪你!是那王家欺人太甚,设伏害人在先!
你不过是自保反击!只恨武某本事低微,未能相助!”
他站起身,在房中焦躁地踱了两步,忽然停下,看向小六子:
“走!必须走!可是…天下之大,我能去何处?官府海捕文书一下,各地关卡必然严查…”
小六子问道:“你在江湖上可有什么可靠的去处?或是江湖上的朋友能够投奔,能避开官府追捕的?”
武松沉吟片刻,虎目中精光一闪,压低声音道:
“不瞒刘公子,武某早年行走江湖时,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