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需要小心规避?或者,它们干脆就是这个初生宇宙本身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基础脉搏’或‘背景程序’?林凡,从纯粹的技术和安全角度评估,如果我们尝试进行更主动的、但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的探测,风险等级大概在什么范围?徐婉,以你目前建立的这种微弱共鸣连接,是否有可能在不惊动对方、不越过某种无形‘红线’的前提下,获取到更深一层的信息,比如其脉冲是否携带了更复杂的编码信息?”
他的提问方式发生了微妙而重要的变化,不再是自上而下的命令,而是引导团队进行全面的风险评估和策略思考,鼓励集体智慧。这种转变,让原本因未知而略显压抑的集体氛围,顿时变得更加活跃和参与度高,更能激发集思广益。
林凡的“星云”依据现有数据快速推演了几种方案:“如果直接向目标发射高强度的主动扫描波,风险极高,很可能被解读为恶意挑衅或攻击,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但是,如果我们能精确模拟其脉冲频率的‘高次谐波’,构造一种极其微弱、完全融入本地背景辐射噪音的‘主动回声定位’信号,或许能够以相对安全的方式,获取其外部结构的基本反射信息。不过,这需要徐婉的精确引导和精神力控制,确保模拟信号的真实性和隐蔽性,任何微小的失真都可能暴露我们的意图。”
徐婉沉吟片刻,仔细感知着那丝微弱的共鸣连接:“我可以尝试进行这种精微的操作……但这需要时间来进行非常精细的调谐,如同用蛛丝去触碰水面而不产生涟漪。而且,我们必须假设,如果它们真的具备某种哪怕是极其原始的‘意识’或‘感知’能力,这种微弱的接触也有一定概率被察觉。风险虽然可控,但并非为零。”
陈雪从监测角度补充建议:“我建议在尝试任何主动探测的同时,必须继续并加强我们的被动监测网络。重点是记录所有‘蜉蝣’脉冲的完整数据,尤其是目前发现的这几个信号源之间,是否存在我们尚未发现的、任何形式的时间关联、频率调制或者隐性的信息交换模式。或许它们的‘对话’方式,完全不同于我们的理解。”
就在这种务实、谨慎的讨论氛围中,一个不同的意识波动插了进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某种超然物外的空灵感。是之前那位在穿越寂灭奇点时意识结构受损较重、之后其意识形态发生了微妙变化的成员,我们暂且称他为“启明”。
“我们为何总是习惯于带着旧纪元的疑虑和戒备去接触这个全新的世界?”启明的意念如同空谷回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这个宇宙是崭新的,是一张白纸,充满了我们无法想象的无限可能。这些‘蜉蝣’,这些规律的脉冲,它们或许根本不是威胁或工具,而是宇宙本身孕育出的纯净精灵,是基本规则凝结出的朝露,是创世乐章中一个简单而纯粹的音符。它们规律的低语,或许是这个世界向我们吟诵的、未被解读的诗篇。我们应该尝试的,不应该是这种小心翼翼的探测和解析,那仍然是隔着一层玻璃在观察。我们应该做的,是勇敢地放开我们心灵的最后防线,去全身心地倾听,去毫无保留地理解,甚至……让我们的意识本质与它们的脉冲进行最深层次的共鸣,让自己成为这宏大诗篇中的一个音符,去体验,去融合。过度的谨慎只会让我们永远像个胆怯的访客,停留在安全的岸边,永远无法真正领略星海深处的壮丽与奥秘。”
这番言论,与山岳的审慎权衡、林凡的理性推演、徐婉的共情试探都截然不同,带着一种追求与宇宙本源终极融合的、近乎宗教般的狂热与理想主义。这正是第三幕蓝图中所提及的“升华者派”思想的明确萌芽和首次清晰表达!
山岳的意念依旧保持着平稳的基调,但内部明显多了一丝沉重的凝重感。他清晰地意识到,外部的具体挑战尚未真正显露峥嵘,但内部关于文明在这个新纪元该如何定位自身、如何与未知世界互动的根本性哲学分歧和路线之争,已经随着第一个外部谜题的出现,悄然破土发芽。这将是比任何外部威胁都更复杂、更考验领导智慧的挑战。
“启明提出的观点,代表了一种探索未知的哲学方向,也是一种充满诱惑但风险极高的可能性。”山岳没有直接否定或批评,而是以一种包容的态度,将这种激进的观点也纳入了整体的策略考量框架内。“渴望与新生宇宙进行最深度的理解和融合,这是生命面对无限可能时的一种本能向往,有其深刻的价值。但是,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在完全不了解对方本质的情况下,盲目的、毫无保留的融入,很可能意味着我们自身独立意识、我们作为‘人类文明’独特性的彻底丧失,这无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