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瞬间锁定了周雅雯颈间那枚蓝宝石胸针。她手中拿着一个纤薄的平板电脑。
“林先生。”薇薇安走到林灿面前,微微欠身,姿态恭敬中带着职业化的疏离。随即,她转向周雅雯,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却毫无温度的商业微笑:“周小姐,幸会。很抱歉打扰二位的雅兴,只是…”她目光再次落在那枚胸针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审视,“方才在楼下,灯光折射下,我似乎看到这枚胸针的镶嵌工艺…有些…令人困惑的细节。职业病犯了,不吐不快。”
周雅雯脸色瞬间有些发白,强撑着笑容:“Vivian小姐说笑了…这枚胸针是我家传…呃,是我父亲早年从英国苏富比拍卖行竞得的维多利亚女王旧藏,有证书的…工艺怎么可能有问题?” 她试图搬出“苏富比”和“证书”这两块金字招牌。
“苏富比?”薇薇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她没有争辩,只是将手中的平板电脑轻轻放在周雅雯面前的茶几上,手指轻点。
屏幕上,瞬间并列显示出两张高清图片。
左边,是周雅雯那枚胸针的360度高清放大图,每一处细节纤毫毕现。
右边,是一张真正的、维多利亚时期着名珠宝匠作品的高清图录扫描件。
“周小姐请看,”薇薇安的声音清冷,如同法庭上的陈述,“维多利亚中晚期的珠宝镶嵌工艺,受工业革命影响,开始引入机械辅助,但核心的爪镶、包镶,依旧保留了大量手工痕迹。尤其是这种宫廷御用珠宝,为了牢固和彰显手工价值,爪镶的金属爪通常较粗壮,边缘会有细微的手工捶打痕迹,甚至故意留下一些不完美的‘手工气’。”
她指向右边图录中一枚古董胸针的爪镶细节放大图,果然能看到细微的、不规则的捶打痕迹。
“而您的这枚…”薇薇安的手指移到左边图片,胸针蓝宝石周围的爪镶处,“爪镶纤细,边缘光滑如镜,毫无手工痕迹。这种精确到微米的切割和抛光…是现代精密车床的产物。时间…不会超过十年。”
周雅雯的呼吸猛地一窒!脸色由白转红!
“还有这宝石的切割,”薇薇安的手指划过屏幕上那颗璀璨的蓝宝石,“维多利亚时期的蓝宝石切割,受限于技术,多采用老式‘玫瑰切’或早期‘明亮式切割’,追求最大程度保留原石重量,火彩相对内敛。而您这枚…”她指向宝石内部折射出的、异常耀眼的星芒,“标准的现代‘阿斯切切割’,追求极致火彩和对称性。这种切割方式…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才大规模应用。”
薇薇安每说一句,周雅雯的脸色就难看一分!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至于证书…”薇薇安的手指在平板上再次滑动,调出另一份文件——正是耗子扒出来的、那位签名专家的医疗报告和笔迹鉴定,“…签名的这位威廉·詹姆斯爵士,三年前已被确诊阿尔茨海默症,早已无法执笔。而这份证书上的签名…经过专业笔迹鉴定,是高度模仿的伪作。其使用的防伪水印纸张批次…苏富比在五年前就已停产更换。”
薇薇安收起平板,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直视周雅雯瞬间失去血色的脸:“所以,周小姐。这枚胸针,无论从镶嵌工艺、宝石切割,还是鉴定证书,都指向同一个结论:这是一件精心伪造的、时间不超过十年的…现代工艺品。其价值,或许在于那颗不错的斯里兰卡蓝宝石本身,但绝对…与维多利亚女王无关,更谈不上什么‘传家之宝’。”
“不可能!你胡说!”周雅雯猛地站起,声音因为极度的羞愤和恐惧而尖锐刺耳,身体微微颤抖,“你…你嫉妒我!你想毁了我!这胸针是真的!是真的!” 她歇斯底里地喊着,颈间的胸针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仿佛在嘲讽她的谎言。
【财富雷达(拜金特化版)】清晰地捕捉到她拜金值的剧烈波动:**99**的峰值瞬间崩塌!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数值疯狂下跌!**85…70…60…** 人设崩塌带来的羞耻、恐惧、以及即将失去一切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周雅雯粗重的喘息声。
林灿依旧平静地坐在沙发上,仿佛眼前这场闹剧与他无关。他甚至慢条斯理地又抿了一口茶。
耗子扮演的老管家,面无表情,眼神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古老世家仆役的鄙夷与怜悯。
“周小姐,”薇薇安的声音依旧清冷,如同法官宣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