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营帐缝隙,吹熄了案角最后一支残烛。-第\一?看?书¨网* +追?蕞*芯¢璋¢劫~ 我未唤人重点,只将密函压在权杖之下,墨迹未干的令文边缘微微卷起,映着微光泛出暗红,如同凝结的血痂。
哈维尔与亚尔特留斯立于帐中,铠甲未卸,肩甲上覆着一层薄灰,显是连夜未眠。他们等的不是命令,而是确认——确认那地底脉动并非自然之兆,确认银线残灰确为人为激活,确认我们所面对的,不是溃散余党,而是蛰伏千年的影子终于抬起了头。
“昨夜地听桩捕捉到低频震源,周期与红丝结晶波动周期吻合,都为十二时辰一次。” 哈维尔开口,声音低沉,“我亲率小队巡查,于废弃祭坛下掘出半截银线残灰,末端仍有微弱脉动,未超过半刻便自行熄灭。”
亚尔特留斯接过话:“其能量波频与铜片星图共振率高达九成。这不是巧合,是信号。他们在传递信息,或激活节点。”
我未起身,只将手覆于权杖顶端。焦痕冰冷,无热无感,昨夜那丝湿意仿佛只是错觉。但我知道,它曾渗出,如同旧伤复发。
“余孽未灭。”我说,“他们从未真正消失。只是藏于地底,藏于碑文,藏于血脉之中,等一个时机。-r`u`w_e¨n^x~s!.`c_o,m·”
帐内沉默。哈维尔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亚尔特留斯低头,目光扫过案上南崖地形图,手指在祭坛位置轻轻一点。
“我们必须动。”我说,“不是清剿,是联合。单凭神国之力,无法触及地底之渊。他们藏于诸族交界,借地脉而行,若不联合矮人、树精、石心族,我们连他们的影子都抓不住。”
“以何名义?”亚尔特留斯问。
“以共存之危。”我答,“不提古龙,不提叛乱,只言地脉失衡,南崖深处有异动,恐引旧灾。初火属神国,地脉属众生。他们若拒,便是弃诸族于不顾。”
哈维尔皱眉:“矮人避世已久,树精不涉外务,石心族更是千年无信。他们凭什么信我们?”
“凭证据。”我取出秘银匣,置于案上。匣身冷光流转,底部一道极细的鹰首纹隐现,仅在特定角度可见。“铜片在此,地脉异动数据已备,三族若愿查证,可派技官同测。但使者必须分路而行,互不知彼此目的地,以防泄露。”
亚尔特留斯点头:“分而隐之,合而制之。此策可行。”
“你亲自拟定密函。”我道,“措辞务必克制,只言监测,不言征讨。/l!k′y^u/e·d`u¨.^c~o?m+若问凭据,示之铜片,但不可言其源。火漆印用三重封,仅收信者可启。”
他领命,提笔蘸墨,未再言语。
我转向哈维尔:“你选三名信使,皆需经技官营背景核查,出发前不得接触密函内容。行程绕行东谷,不得经小隆德。若途中发现异常,立即折返,不得擅自传递消息。”
“是。”
“另,”我从内袋取出一枚护符,嵌有初火微烬,“赐予使者,称可避地脉邪息。实则,其内藏追踪纹路,每十二时辰释放一次微光信号,技官营可循迹定位。”
哈维尔接过护符,目光微凝:“若使者被截,信号暴露?”
“那便说明,他们早已被盯上。”我道,“我们早该知道,敌人不在地底,就在我们身边。”
帐外天色渐明,第一缕光穿透帘布,落在秘银匣上,鹰首纹一闪而没。
使者出发前,威尔斯来了。
他立于营帐外,黑袍未沾尘,腰间短剑垂于左腹,姿态从容。他未请见,只等在使馆营帐门前,见哈维尔率队押送密函抵达,便上前查验封印。
“三封皆完好。”他逐一检视火漆,指尖在其中一封边缘停留片刻,似在确认角度。随后,他取出一枚小型衡器,将密函轻放其上,读数稳定。
“重量无异。”他说,“路线已定,东谷绕行,三日后抵达第一驿站。”
哈维尔立于侧后,目光未离他手。他看得出异常——威尔斯调整火漆时,指尖有一瞬极细微的颤动,几乎不可察。但就在那一瞬,密函封蜡表面浮起一丝涟漪,如水波荡过。
哈维尔未动声色。
威尔斯当众宣布:“此行关乎诸族存亡,非神国一己之私。诸位使者若能完成使命,神国必记其功。”他声音沉稳,字字清晰,“地脉若崩,无人可独存。此非战令,乃求生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