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如敲棺盖。
“加派人手,盯住威尔斯使者。”我说,“他若开口,录其每一字;他若沉默,记其每一息。”
“是。”
哈维尔退下后,我独坐良久。初火结晶低垂,光影投于银盒之上,“暂封”二字如烙铁般灼目。
昔日古龙战罢,我封赏诸将,赐以土地与权柄。未及十年,三将反于北境,引深渊之力破城。那一战,焚尽半座王都。自此我明白,功臣之忠,常随权势而变。今日之忠臣,或为明日之乱首。
如今四贵并起,各据一方。若其联合,小隆德不过起点;若其分裂,则可制衡。然制衡之道,不在放任,而在掌控。
我起身,取下王冠,置于案上。冠上初火结晶黯淡无光,仿佛预示着某种衰竭。
不是火将熄,而是信将崩。
我重新戴上王冠,权杖握于手中。召见四贵,非为论功,而为立威。我要他们看见我的眼,听见我的声,感受我的意志——然后,在那目光之下,露出破绽。
忠诚不可验于誓言,而应显于微动。
银盒静置,残魂未出。三日后,他们将齐聚此帐。我将观其言,察其色,借星烬之石,测其心波。若有异动,便当场收其残魂,削其兵权。
宁可我负功臣,不可功臣负神国。
我命人取来四份名册——四位贵族的履历、战功、亲族、部将、封地、赋税。一一摊开于案,逐页翻阅。直至黎明将至,烛火将尽,我才合上最后一册。
门外传来轻微响动,是守卫换岗。
我未回头,只将权杖重重顿地。一声闷响,震落案角一缕灰烬。
灰烬飘落,正覆于威尔斯名册的“战功”二字之上,将其彻底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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