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山腹后,石阶尽头,我推开密门,冷风裹着硫气扑面而来。~5¨2,s′h?u.c*h,e^n¨g`.+c`o′m¨地火祭坛的余温尚在铠甲上流淌,三十六具黑红相间的战甲已列阵于外,静默如墓碑。克恩候在洞口,面覆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瞳孔深处映着未熄的火光。
“信使未至。”他低声道。
我点头。骨哨未鸣,风路无扰,王庭仍蒙在鼓中。时间在我手中,而不在葛温的高塔之上。
“按计划行事。”我说,“东市三更点火,祭坛子时熄焰。”
克恩领命而去,身影没入夜色。我转身望向山腹深处,火池中央那粒七芒星火种仍在脉动,微光与地脉同频,仿佛某种沉睡之物正被缓缓唤醒。我未再多看,抬步下山。
小隆德的夜市尚未歇息。摊贩收拢布篷,妇人抱着孩子穿过街巷,守卫在街角换岗。一切如常。然而就在三更时分,东市一处粮仓突然腾起烈焰,火舌撕开屋顶,浓烟直冲云霄。三名黑甲亲卫乔装打扮后混入人群,他们神色紧张却又强装镇定,彼此用极低的声音互相传语:‘初火将熄,神王弃民。’‘残魂非赏,乃锁链也。’这几句话如同种子,瞬间在人群中引起了微妙的骚动。 有人惊呼,有人跪拜,更多人涌向火场,却发现税吏的封条完好无损,而粮袋已被烧尽。/二+叭¨墈′书?枉* /首¢发^愤怒在人群中滋长。石块砸向巡逻队,一名士兵肩甲被刻下“断火”二字,深及铁底。
哈维尔闻讯赶来时,火已熄,只剩焦木与灰烬。他立于废墟前,披风被夜风掀起,露出背后巨盾的暗金纹路。他未说话,只挥手命亲卫封锁现场,而后俯身拨开残炭,指尖触到一片金属残片——那半片与先前残片纹路相同的银质护手,断裂处纹路如断火残枝。
他凝视片刻,指腹摩挲那纹路。一股微弱的震颤自残片传来,似有残魂波动,却极不稳定,如将熄之火。他未动声色,将残片收入袖中,转身下令:
“三日内补粮。”
声音沉稳,传遍街巷。人群稍安,但仍有人低语:“火要熄灭了,王座也快保不住了。”
一名孩童蹲在墙角,重复着这句话,声音稚嫩却清晰。哈维尔的亲卫记下其名,未加干涉。
我立于城外高崖,目睹这一切。克恩站在我身侧,汇报斥候已潜入三处边境祭坛,皆伪装成朝圣者,怀藏艾瑞娜所书的蚀火符。符纸以古火语写就,墨迹如血,触火即燃,可令初火短暂黯淡。
“子时行动。”我说。
克恩点头,取出骨哨,置于唇间。?晓*税~C·M,S_ ·追^嶵·歆/漳′节~一声极低的鸣响划破夜空,仅三息即止,如风掠过枯骨。远处山峦间,三点微光几乎同时闪动,随即隐没。
子时,三处祭坛同步异变。
北方荒原的风祭坛中,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突然急剧暗沉下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七息之间都没有恢复明亮。守祭司正闭目虔诚地诵念着祷文,突然间只觉胸口如同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黑便昏倒在地。待火光再次复燃时,颜色已经转变成了幽蓝色,幽蓝色的火光映照在石壁上的古老铭文上,那些字迹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扭曲变形,如一条条扭曲的蛇在爬行。 民众惊散,无人敢近。
西方峡谷的岩祭坛,火心突现裂纹,火焰自裂隙中渗出黑烟,旋即熄灭。七息后重燃,颜色晦暗,守祭司双目翻白,口中吐出含混音节:“七日……断火……”话音未落,喉间咯血,失声倒地。
南方沼泽的水祭坛,火焰沉入水底,水面沸腾七息,火光复升时呈墨绿色,映得祭坛石柱如森然骨林。朝圣者四散奔逃,有人踩踏致伤,无人敢回头。
三处异象,时间分毫不差,地脉深处传来微弱震颤,如巨兽翻身。
哈维尔在小隆德收到第一封急报时,正审阅粮仓纵火痕迹。他展开密信,目光扫过“火熄七息,转为幽蓝”八字,眉头微蹙。第二封报信随即抵达,第三封紧随其后。三地祭坛,同夜异变,皆在子时。
他起身,召来亲卫统领。
“传令各城守祭司,加派守卫,不得擅离火坛。凡有异言者,拘押审问。”
“是。”
他又取出袖中银护手残片,置于灯下。那纹路与祭坛铭文同源,而残片上残留的波动,与初火残魂相似,却又截然不同——像是残魂的倒影,被某种力量扭曲。
他未再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