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的掌心还冒着白烟,那片初火碎片在他指缝间化成了灰。-d_q~s?x.s`.`c`o!m!他没有再抬手,也没有把灰撒掉,只是慢慢握紧,任它从指缝漏下,落在训练场的石砖上,烧出七个微不可见的小孔。
我没有动,塔顶的风贴着黑袍下摆扫过,颈间的龙鳞项链已不再发烫,断裂处熔接的纹路像一道凝固的火焰。全城的光脉仍在运转,五道能量束交织于塔心,巨龙虚影消散后,空中留下的不是空寂,而是一种沉静的延续。
然后,我看见卡戎动了。
他从城墙外五里的贫民窟走来,背脊上的咒术锁链垂落如旧,铁环扣进皮肉,每走一步都像在拖着一座坟。身后跟着三百二十七名龙裔混血,男女老少,左眼虹膜泛着暗金鳞光,体温蒸腾出细雾。他们没穿战甲,也没带武器,只背着水囊、药草、一小袋永焰麦种。
城防军的阵列还在原地,长矛未收。有三人抬手,能量屏障在混血队伍前方半尺处升起,蓝光嗡鸣。
伊森转身,面朝守卫。他没说话,右手抬起,掌心对着屏障。初火余烬在他皮肤上留下焦痕,但他没管,只是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屏障与队伍之间,背对着我,面对着军阵。
屏障熄了。
他退到路边,单手按在刀柄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d?u!y?u-e!d~u?.·c\o/m′然后,他解下腰间的训练令牌,扔在地上。那枚刻着“教官”二字的石牌砸出一声脆响,滚到卡戎脚边。
卡戎没低头看,只是继续往前走。
我将权杖轻点地面。不是命令,不是震慑,只是触碰。初火脉动从塔基扩散,顺着地底光脉涌向他们的脚步。第一道光从卡戎背脊升起,锁链的铁环开始褪色,锈迹剥落,皮肉下的咒文纹路被点亮,转为流动的赤金,像熔化的火在皮肤下游走。第二道光扫过队伍,三百二十七人同时震了一下,有人跪倒,有人抬手捂住左眼,但没人后退。
锁链一根根断裂,落地即化为灰烬。
他们走进了咒术塔的主广场。
瑟琳娜从平民区祭坛走下来,怀里抱着那个粗布缝制的傀儡。她走得慢,每一步都像是在数心跳。走到混血儿童面前时,她停下,低头看着傀儡那歪斜的领结,手指轻轻抚过布结边缘。
然后,她解开了它。
布条在她掌心展开,像一片枯叶。她合拢双手,再张开时,那布条已变成一枚赤金徽章,表面浮着初火符文,背面刻着“光生于尘”。
她弯腰,为第一个孩子别上徽章。是个七岁女孩,左眼尚未完全显现出鳞状虹膜。瑟琳娜的手很稳,动作轻,像在系一颗纽扣。/秒/璋!结/暁!税′徃, ^追′罪!薪¨璋^踕*第二个,第三个……她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个地别上,直到三十七名儿童胸前都亮起了微光。
最后一个孩子接过徽章,自己别上。瑟琳娜直起身,把空空的双手垂在身侧。她没再看傀儡,而是抬头望向塔顶,嘴角动了一下,没笑,但眉心松开了。
我走下塔。
秘银臂甲在台阶上发出轻响,每一步都引动光脉共鸣。伊瑟琳站在城墙高台,二十七股辫子垂在身后,没有动,也没有开启阵枢警报。莉亚从医疗部走出,手腕上的绷带早已脱落,指尖不再藏毒刺,只是轻轻按在胸口,像在确认某种节奏。卡莱娜立在情报塔窗前,面具纹路微闪,终端屏幕自动刷新,混血者名录一条条载入,无一遗漏。艾瑞莉娅站在研究院顶层,光轮静转,看着第一个混血少年踏入学习区,她没有下令驱逐。
我走到卡戎面前。
他单膝跪地,不是屈服,是仪式。背脊上的初火纹路仍在流动,但他的姿势像一座山在低头。
我从臂甲内侧取出七枚龙鳞勋章,每一枚都刻着不同家族图腾——火鳞、霜角、影爪、雷喙、石脊、风瞳、焰心。它们本是古龙战争后分封的印记,三百五十年来从未再铸。
我将“焰心”章按在他左肩,金属嵌入皮肉的瞬间,一道光柱从地底冲天而起,直贯云霄。不是攻击,不是防御,是宣告。
“卡戎,”我说,“从今日起,你为初火守护者,城防协理长老,掌永焰麦田、外水渠、混血民籍。”
他抬头,左眼虹膜完全展开,像一片燃烧的鳞甲。他没说话,只是将右手按在胸口,然后缓缓平举,掌心向上。这是龙裔最古老的誓礼——以心承火,以血护城。
就在这时,地面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