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
他缓缓收回了手指,脸上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悄然褪去,换上了一副温和的面容。
晚萤感觉到眉心的压力消失,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眼前这个男人正静静地看著自己。
那张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不再是那种纯粹的,將她视为一件物品的漠然。
“別怕。”陈渊的声音平缓,甚至带著一丝温润,“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晚萤愣住了,她从未被任何人用这样平等的语气问过话。她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吶:“————晚萤。我————我没有家,从小就是寧家的旁支养著————他们说我有点灵根,或许能派上用场。”
她低著头,將自己零碎的过往说了出来。她是被遗弃的孤儿,从记事起就在寧家各个旁支间辗转,做著最苦最累的活,食不果腹是常態,挨打受骂更是家常便饭。这次被寧远选中,她只以为是换个地方等死而已。
陈渊静静听著,心中对这个“礼物”的背景再无疑惑。一张白纸,无牵无掛,正是最好的培养对象。
“你过往的一切,都过去了。”陈渊的声音带著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从今天起,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开启一段新生”
晚萤猛地抬起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拜师
她一个被家族当成货物送出来,连明天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的孤女。眼前这个连寧家少主都要恭恭敬敬对待的神秘高人,要收自己为徒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愿意”
陈渊见她没有反应,又问了一句,语气中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
“不!我愿意!我愿意!”
晚萤如梦初醒,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出来,生怕对方反悔。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著陈渊磕了一个头。
“徒儿晚萤,拜见师尊!”
她的额头,重重地撞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心中只有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未来的一丝渺茫希望。
陈渊看著跪在自己面前,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少女,没有立刻让她起来。
他看著晚萤,缓缓开口,语气温和却坚定。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唯一的弟子。”
“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这间院落半步,不得与外界任何人接触。这不是囚禁,而是保护。你的身份特殊,外界对你而言,很危险。”
“你以前的身份,过往的一切,全部忘掉。从今以后,你只是我的弟子,晚萤。”
“能做到吗”
“能!徒儿能做到!”
晚萤没有丝毫犹豫,用力地点头。对她而言,能活下来,能有一个安身之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其他的,她根本不敢奢求。
“好。”
陈渊一挥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她扶起。他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让这张普通的中年面容显得亲切了许多。
他思索一番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枚玉简,递了过去。
他思索一番后,从李玄通的遗物中,取出了一枚曾被其视为无用典籍的古朴玉简。这篇名为《太素九章》的残缺功法,乃是上古时期专为先天道体所创的筑基真经,讲求与天地相合,直指本源,正与晚萤的情况完美契合。
“这篇功法名为《太素九章引气篇》,並非寻常法门。它讲求的是与天地灵犀相通,引最纯净的元气洗链己身。”
陈渊將玉简递过去,声音平淡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晚之內,我不要你背熟,我要你————引气入体。东边那间厢房是你的,去吧。若连第一步都迈不出,你的新生,便到此为止。”
夜色深沉,民房的小院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晚萤额头抵著冰凉的青石板,久久没有起身。
师尊。
这两个字,对她而言重若千钧,也意味著新生。
“起来吧。”
陈渊的声音將她从恍惚中拉回。
他没有因为收了个徒弟就表露出什么,依旧淡漠。
“从今晚开始,东厢房归你。”
他指了指院子角落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