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去不可。
但去了,就等於將自己再次暴露在一位筑基修士的眼皮底下。
他抬头看了看黑风要塞上空,那灰濛濛的天空。
前路,似乎永远都铺满了荆棘与陷阱。
三日后,黑风要塞中央的巨大演武场上,人头赞动。
近千名练气七层以上的修土,匯聚於此,按照各自的阵营,涇渭分明地站立著。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压抑又兴奋的气氛。
陈渊混在西营的队伍里,站在杜锋身后不远处,低著头,將自身的气息收敛到极致,看起来就像一个最不起眼的普通修土。
他的心神,却高度戒备。
那位刘长老,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他必须做好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准备。
杜锋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腰杆挺得笔直,那只独眼里,闪烁著难以抑制的渴望。
他的修为,已经停留在练气大圆满多年,距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
这次讲法,对他而言,或许就是鲤鱼跃龙门的最后契机。
突然,整个演武场都安静了下来。
一股浩瀚如山岳,却又温润如春风的气息,从天而降。
一名身穿灰色道袍,面容清瘤,鬚髮皆白的老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演武场中央的高台之上。
正是刘长青,刘长老。
他没有释放任何威压,但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渺小。
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巍峨的高山,一条奔流的大河。
那是生命层次的碾压。
“都坐吧。”
刘长老的声音,平淡温和,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眾人纷纷依言盘膝坐下。
“今日召尔等前来,不为他事,只为『筑基”二字。”
刘长老目光扫过全场,缓缓开口。
“尔等皆是我黄沙宗的栋樑,是与沧溟域那群偽君子廝杀的勇士。宗门,不希望你们枉死在突破的关隘上。”
他的话,没有高深的理论,全是朴实的大白话。
“筑基三关,精、气、神。”
“精,为肉身之本。肉身不强,承载不了筑基时的天地灵气冲刷,轻则经脉寸断,重则当场爆体而亡。故而,所有体修法门,炼体丹药,都不可或缺。”
“气,为真元之基。真元不纯,道基不稳。尔等在练气期,切不可贪图捷径,修炼那些驳杂的功法,否则,筑基之时,真元衝突,走火入魔,神仙难救。”
“神,为神魂之根。神魂不固,则意念不坚。筑基之时,心魔丛生,幻象环伺,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其中,沦为一具没有意识的活尸。”
刘长老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敲在眾人的心坎上。
许多人听得冷汗直流,显然是想到了自己修炼上的隱患。
陈渊也在认真地听著。
这些道理,他大多都懂,但由一位筑基修士亲口说出,再与太乙仙府的传承相互印证,让他有了许多新的感悟。
“至於道基,亦有三六九等。”
刘长老话锋一转。
“以自身法力,强行凝聚,是为人道筑基。此法最次,潜力有限,日后金丹无望。”
“引地脉煞气,或借外物灵机,是为地道筑基。此法为中,若有机缘,或可一窥金丹大道。”
“我黄沙宗的《黄沙镇狱功》,便是上乘的筑基法门。”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一丝傲然。
“至於那传说中的天道筑基—呵呵。”
刘长老忽然轻笑一声,笑声中带著几分不屑与告诫。
“引大道法则入体,铸无上道基。听起来,確实诱人。”
“但自古以来,又有几人成功那不过是上古大能,为那些不自量力的蠢材,设下的一个陷阱罢了。”
“老夫奉劝尔等,莫要好高远,脚踏实地,才是正途。”
此言一出,场下不少眼神闪烁的年轻修士,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陈渊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陷阱
他想起了仙府府灵那幸灾乐祸的嘴脸。
或许,刘长老说的,才是真相。
天道筑基,根本就是一条十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