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无忧洞,潜入鬼樊楼
樊楼跟鬼樊楼齐名。
前者是好名,是东京地標建筑。
后者是恶名,是藏污纳垢之所。
京都普通百姓有两怕,分別是官府跟鬼樊楼。
官府是白道,鬼樊楼是黑道。
鬼樊楼以汴梁地下沟渠为基,绵延铺展而开,放在前世就是地下排水系统为主,四通八达,密集成网,犹如一座庞大迷宫,加上千年岁月过去,桑海桑田,物是人非,眾多古城跟半废的排水体系在黄河泛滥时被掩埋在重重土层下。
地下沟渠结构之复杂,纵然是官府拥有图册都难以掌控,无法摸清,不敢轻易进入。
民间更有“开封城,城摞城,地下埋有几座城”的民谣。
这是汴梁黑帮绝佳的庇护所。
官府数次围剿鬼樊楼都无功而返,地下沟渠居功至伟。
可鬼樊楼只是仆卖(拍卖)不法物品跟贩卖人口之所,也培养扒手跟调教烟女子,经营范围有限,这跟汴梁城相差无几、能建楼破马的地下城有一个统称,名为无忧洞。
寓意只要躲入其中,贪赃枉法之徒便可无忧虑,成为法外狂徒。
鬼樊楼只是其中最大的势力。
陆安慕名已久。
这次既有机会,他艺高人胆大,自然要逛上一逛,即便得罪了鬼樊楼,也是陆安,而非王语嫣。
百闻不如一见。
无忧洞通道错综复杂,確实容易令人迷失。
若非偷他荷包的小贼带路,即便陆安方向感不错,也得迷糊。
他洒下特殊药粉,留下只有自己能辨识的標记,免得真发生事情时自己被困地下,难以脱身。
拐过一道道弯。
走过一条条道。
空间越来越开阔,人越来越多,多数罩在黑衣內,遮掩身形,陆安轻功绝佳,打晕一个贼子后穿上其衣服,是以他一路尾隨,都没被其他人察觉。
有时堂堂正正地经过。
有时如一阵风般刮过。
绿火幽幽,光线昏暗。
一个小型集市映入眼帘。
每个黑衣人都戴著不同面具,提灯夜行。
这是鬼樊楼的据点之一。
部分亡命之徒罪行累累,祸及家人,为了躲避官府追捕,他们拖家带口,在无忧洞內定居,此市集主要供无忧洞內之人交易,满足生活所需。
至於每月一度的仆卖,根据交易对象的不同,主要分两种。
一种面向地上的达官显贵、豪富商贾,他们惜命得很,不会涉险进入无忧洞,仆卖地点设在地上,每个月的仆卖地点都不相同,主打一个捉摸不透,令官府跟其他盯上鬼樊楼的势力难以確认。
一种面向地下的恶徒匪患、凶人暴贼,能参与之人多身家丰厚,他们见不得光,参与地下仆卖会,不用担心被官府或惩奸除恶的侠客盯上。
陆安没莽撞行事。
他小心谨慎,摸盘渠道。
离开时没忘记把那被自己弄晕的恶贼带走,寻个偏僻地点,问完无忧洞情报跟其恶行,知晓其死不足惜后,陆安当机立断,为民除害。
埋完尸首,他返回客栈。
接连数日,陆安都在踩点。
除了知己知彼外,还因为他收到消息,鬼樊楼会举行一场仆卖会,地上的他兴趣不大,倒是地下的,他挺有兴趣,如此一来,就不能打草惊蛇。
陆安没久等。
摸盘无忧洞第七日,地下仆卖会开始。
他早已探查清楚消息,取出盗取的请柬,大摇大摆地走入一座废弃宫殿。
在鬼樊楼使者引路下,陆安穿过残垣断壁,进入一个地窖,使者在墙面上点了两下,砖块朝左右两侧的移动,露出可容纳一人的通道。
本以为后面是场地,没想到只是幌子,七拐八绕后又出现一个小门,门后依旧是通道,陆续穿了三重门,才终於到了目的地。
面前是一个地洞。
一座三尺台子格外醒目,台前是一张又一张椅子,已有宾客落座。
陆安被带到座位上,耐心等待。
鬼樊楼十分注重守时,他坐下不到一盏茶,宾客已经到齐。
一个个戴著鬼脸面具的人走到台上,掛上一盏盏灯笼,令台子变得明亮,成为仆卖场最璀璨所在,看上去很像前世聚光灯照耀的舞台,而其他人藏身黑暗。
仆卖会主事者登场。
铜锣声响,提神醒脑。
眾人目光集中到台上。
“鬼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