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慢很慢。
等她靠近些,我认出那是三年前在雪地里冻晕的盲眼老妪——我曾把自己的棉袍披给她,她攥着我冻裂的手说:姑娘家的手,该暖炉边烤着。
我记得那双手。灯娘的声音混着风雪飘过来。
她摸向第一盏灯的纸面,粗糙的指腹蹭过孩童歪扭的字迹,冻裂了还在递饭盒。
下一刻,她的枯手腾起火焰。
不是寻常的火,是金红色的,像阳井水里的光。
烈焰裹着她的身影腾空而起,照亮整座山谷。
三百盏灯同时地燃起来,火光映得雪都成了暖色调。
观星子的星盘我没见着,但我知道——灾星印记逆转了。
掌心的烙印突然开一线,像只温暖的眼睛,凝视着北方。
我摸了摸腰间的旧布包,里面装着小昭的昙花,装着药婆子偷偷塞的半块桂花糕,装着小镜用草叶编的灯穗。
该我去赴约了。我对着雪夜轻声说。
庙外的雪还在下,我的脚印踩上去,发出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