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如梦初醒,伸手揉几下太阳穴,眉宇带着疲惫,“近几日夜里没睡好,方才走神了,还望夫人恕罪。”
姚映疏连忙嘘寒问暖,“可是累着了?一会儿我让厨房炖碗参汤。哎,还是请个郎中吧,这个时节最是容易邪风入体,当心染上风寒。”
杨管家笑着婉拒,“小毛病罢了,歇一会儿便可,哪用得着夫人如此兴师动众。”
姚映疏放下茶盏,“提前预防总是好的,管家一会儿回去好生歇歇,不用请郎中,那参汤就必须得喝了。”
杨管家面含笑意接受她的好意。
姚映疏又问:“方才那些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不过是例行来往罢了,夫人不必担心。生意上的事有各位县城的大掌柜们在,回头老奴让他们上门,与他们好好说一说,有了定论再告知夫人。”
姚映疏放下心。
生意上的事她一窍不通,没她的事就好。
至于其他的,这不是有杨管家和大掌柜们嘛。
离开前厅,姚映疏催杨管家去休息,她正要回闲花院,余光一瞥,忽地在某处定住。
窗上扒着一双稚嫩白皙的手,隐隐露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
姚映疏眉心微动,故意大声道:“咦,窗户上怎么有条毛虫啊?”
下一瞬,只见那脑袋噌一下蹿起,慌慌张张跑开。
姚映疏乐不可支,笑道:“这小蠢货。”
视线中,已经跑远的身影身子一矮,惨叫一声四肢趴地。
姚映疏:“……”
还真是个蠢货。
……
闲花院里,隔壁厢房响起谭承烨接连不断的惨叫。
“疼疼疼!轻点,轻点!”
“啊啊啊好疼,吉祥,让你轻点!换人换人,让吉福过来!”
片刻后,更为惨烈的叫声响彻整座闲花院。
“吉福!你是不是想疼死小爷啊!”
姚映疏听不下去了,推开隔壁的门。
谭承烨靠在床上,小脸皱巴巴的,眼里直冒泪花。白嫩掌心破了皮,其间夹杂着灰尘和细小石子,一条腿搭在床沿,脚踝高高肿起。
吉福蹲在床边,捧着谭承烨的脚正欲给他上药,听到小少爷杀猪般的叫嚷声,不知所措地顿在原地。
吉祥端着铜盆站在一旁,听见动静第一时间转过头来,“夫人?”
谭承烨也发现了姚映疏,语气不好问:“你来干嘛?”
姚映疏没搭理他,让吉福让开,抓着谭承烨的脚打量。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姑娘略带粗糙的掌心贴上肌肤,谭承烨惊恐地瞪着她。
他长这么大,除了奶娘,还没被女子近身过。
谭承烨羞愤难耐,声音都险些破了,“你、你别碰我!”
姚映疏不顾他的拒绝,两只手抓着谭承烨的脚,用力一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