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到床上去。”
沈清妩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倚在了云舒身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方才在沈芊雪面前强撑的气势骤然消散,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
“快扶姑娘进屋!”
云舒招呼福芽,一同搀扶着她进屋。
“姑娘,您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
二人合力将她扶到床上。
云舒还不知道沈清妩的遭遇,担心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她一直觉得自家姑娘强大且无所不能,却忽略了再强大也只是一个没有及笄的少女。
“我没事,就是路上遇见了几头狼,耗费了些体力,傻丫头,我自己就是大夫,何需再请?”
沈清妩摆摆手,接过福芽递来的杯盏,小口啜饮着温热的茶水。
片刻后,她的脸色才稍微恢复了些许血色。
狼?
即便沈清妩再怎么轻描淡写,云舒也能想象到当时状况有多危险。
她后背发寒,以后真不能再让姑娘单独行动了。
“姑娘,我看看您的伤势如何了?”
云舒出去又折返回来,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坚持要查看伤口。
沈清妩拗不过,只得让她检查。
衣衫褪去,露出包扎好的伤口时,云舒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看不见伤口的具体情况,但从腿上厚厚的纱布和渗出的淡淡血迹,足以说明伤得不轻。
“姑娘,以后这些事,交给女刃吧,你也不能事事亲力亲为。”
云舒一边小心翼翼地重新包扎,一边劝道。
“嗯。”
沈清妩沉默片刻,轻轻应了一声。
天色已经大亮,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室内,在羊绒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诺,好了。”
良久,云舒才包扎好。
沈清妩睁开眼睛,看着腿上的蝴蝶结,啼笑皆非。
“云舒,飞鸿院那边,派人盯紧了,沈芊雪受了这么大委屈,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一旦有人外出,即刻来报。”
“是。”
云舒领命而去。
屋里只剩沈清妩一人。
她靠在软枕上,脑海中浮现昨夜的情景。
昨夜属实太过凶险,那些狼,是被吴婉儿的血吸引来的。
没有遇到萧衍,单凭她自己,万万斗不过狼群。
沈清妩握紧拳头,胆敢有人伤害她在乎的人,哪怕粉身碎骨,她也不会放过。
飞鸿院。
沈芊雪被丫鬟吉祥和如意搀扶回来时,院里的下人都吃了一惊。
平日最注重仪容的二姑娘,此时头发散乱,脸颊高高肿起,鼻子和嘴巴还往外渗着血。
吉祥厉声呵斥,“不好好干活,都看什么呢?再看把你们的眼睛挖掉!”
吉祥和如意是沈芊雪亲自让人伢子买来的丫鬟。
给钱的时候,她特意交代过,挑身世凄惨或者身处险境的那种,所以,二人是在被卖去青楼的路上被来的。
自打来了沈芊雪身边,二人对她忠心耿耿。
进屋后,沈芊雪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脸。
因为这张脸,沈川才会十年如一日地宠爱她。
“拿镜子来!”
二人将沈芊雪扶到床上,吉祥欲言又止,还是转身取来了铜镜。
铜镜中映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沈芊雪看了一眼,就尖叫着将镜子打翻在地。
“哐当!”
铜镜碎裂,碎片四溅。
“沈清妩,你这个贱人,我要你不得好死!”
沈芊雪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声音因脸颊肿胀而含糊不清。
吉祥吓得跪了下去,“姑娘息怒,小心隔墙有耳啊!”
此次去韶光院,吉祥在教训下人,没有跟着,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她知道,和那位郡主硬碰硬,姑娘落不得好。
“她听到又如何,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沈芊雪抓起床边小案上的瓷器,狠狠摔在地上。
“她竟敢让一个贱婢打我,三十巴掌!她怎么敢!”
吉祥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发泄一通之后,沈芊雪终于冷静了些,她喘着粗气,红肿的眼睛里射出怨毒的光。
“你去请个大夫来。”
她咬着下唇,“就说我感染风寒,高烧不退,不要说别的。”
“奴婢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