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曾料到,他竟知晓那个梦。
沈从吾喘了几口气,勉强站直,自袖中滑出一张薄纸,飘然落地。纸上以朱砂写着几字:
“药引已齐,只待月满。”
“你这次能拦住我。”他声音嘶哑,“但拦不住药王谷的规矩。血纹现世,必以心血为祭。你每动一次预知之力,魂魄便削弱一分。待到月圆之夜,你不主动献出心头血,也会自行崩裂。”
言罢,他踉跄后退,扶住门框,竟不再挣扎。
薛明蕙未追。
她坐在床沿,胸膛起伏,冷汗浸透里衣。她知道他不会死——那一针仅能封脉两个时辰,天亮前便可恢复。但她也明白,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她低头看向手中银针,针尖染着沈从吾的血,正缓缓滴落。
一滴,落在她袖口的靛蓝荷包上,洇开一小片暗红。
她忽似想起什么,急忙打开荷包,倒出其中药粉。白色粉末间,夹着一张折叠极小的纸条。
她展开。
纸上是春桃笔迹,仅四字:
“东墙有洞。”
她猛地抬头。
窗外,风又起了。
屋檐下的铜铃,轻轻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