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旨:废德妃位份,打入冷宫,终身禁足;其族人尽数革职查办,男子流放边地,女子没入官籍。
圣旨一下,宫中寂然无声。
无人敢议,但人人都知——这一次,德妃彻底完了。
那夜,谢珩立于宫墙之下,遥望冷宫方向灯火熄灭。风势猛烈,卷起他的衣角。
春桃悄然走近,低声道:“小姐让我问您一句,德妃当真不知那药有毒吗?”
谢珩冷笑:“她若不知,为何焚信?她是赌没人敢动她。可惜,她忘了——有人不怕死。”
春桃默然。
屋内,薛明蕙坐在窗畔,手中握着那方染血的帕子。血已干涸,痕迹犹存。
她指尖轻抚,忽觉帕底微硬。
那是她悄悄缝入的一粒药渣,来自沈从吾当初给疯妃服用的药。
她未曾告诉谢珩。
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动。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春桃回来了。她进门便说:“世子走了,冷宫那边加了守卫。”
薛明蕙点头:“让他守吧。”
她缓缓躺下,闭上双眼。
远处钟楼传来三响。
同一时刻,太医院中,沈从吾正于灯下书写药方。右手微颤,笔尖一顿,墨滴落在纸上。
他凝视那团墨迹,忽而停笔,抬眼望向窗外。
风掀起帘角。
院中立着一人,黑衣覆身,左眼戴着玳瑁眼镜。
那人不动,只抬起手,轻轻晃了晃一块木牌。
沈从吾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