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哈欠,左手撑住脸颊,视线聚焦于表格里的《情书》取景地——“天狗山”三字上。
觉察她兴致缺缺,芥川纮站起身,从行李箱里取来一样物品。
待到他展开,简雪临走丢的精神全部回笼,惊呆问:“这你都有啊?”
是电影里的同款尿素牛皮纸袋。
简雪临接过来,上下左右正面反面,新奇地查看:“怎么弄到的?”
“以前购买的同款,”芥川纮重新坐下:“我想,雪临小姐拍照也许会使用,就一起带了过来。”
简雪临狡黠地睨他一眼:“哦?不会是哪任女友留下的恋爱遗产吧?”
芥川纮解读了一下她的反问句,当即否认:“我没有恋爱过。”
简雪临将信将疑,稀里哗啦地玩那只纸袋,不经意吐出:“你这么周到,我以为前人已经栽过不少树了。”
这下,芥川纮彻底听不明白,但他急需消灭她对他的误解。他下意识问:“什么树?”
简雪临玩梗:“藤井树。”
芥川纮完完全全,云里雾里。
简雪临自觉恶趣味过剩地打岔:“好啦,不跟你玩文字游戏了,有点欺负外国人了。”
她把敞开的纸袋套向自己脑袋,嗓音就此瓮声瓮气:“比我想象中要大。”
有人因临时的“失明”摇头摆脑;
有人终于能无所顾忌地笑。
简雪临在黑乎乎的空间里吐槽电影剧情:“男树也是真不怕女树从自行车上摔下来,特别是她还靠边骑车。”
隔着纸张,是芥川纮不假思索的赞同:“因为他没有很爱她。”
他乡遇故知!简雪临一把摘掉头套,加入讨论:“你也这么觉得吗?”
芥川纮肯定地答:“真正很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她被替代?”
简雪临小鸡啄米式点头,就差要跟他握手邦交:“你说他更爱女树还是博子?”
芥川纮说:“他爱他自己。”
简雪临攥拳,抽抽鼻子,故作涕泪横流:“我朋友超喜欢这部电影,我说哪门子纯爱啦,她说我不懂爱情,不懂人性的复杂。”
简雪临若有所思,两指吊着瓶口,咚一下,咚一下地轻击桌面,末俗眼:“?-san,你有过喜欢的人么?”
男生好像被看不见的东西敲了下背,原先松散的背脊霎时挺直,他没有沉默以对,只说:“没有过去。”
“啊?”
两个异国人,因为用语的差距,仿佛在对谜题。
他不那么懂她,她也不那么懂他。
芥川纮稍微转向她,本来被屏幕映得发亮的面庞,有一半回到阴影里,他的瞳色变得深邃了一点,却也更饱满了,要溢出来:
“据我学到的汉语,【过】作为助词,通常跟动词在一起使用,代表已发生之事。”
仿佛回到幼时语文课堂,简雪临捺着性子倾听:“嗯嗯……是这样。”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眼睛始终留在她脸上,“所以,没有过去。还在喜欢,还在喜欢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