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嗯”了声:“宝爱卿请。”
你们是有多不信任我,是有多怕祖爷爷……李宝哭笑不得,当先而行。
书房。
李青无聊翻阅着话本,见二人进来,这才放下翘在桌面上的二郎腿,道:
“这次之后,与不列颠的合作不告一段落,我就不回来了,有什么想说的话,趁着机会都一并说了吧。”
二人倒不怎么意外。
李宝问:“祖爷爷,你这次回来能留几日?”
“三五日吧。”
“三五日啊……”李宝咂咂嘴,道,“那我先回去好好整理一下,给您过过目,您也好心中有数。”
“也好。”李青说道,“顺便跟你姐夫也说一下。”
“嗯,祖爷爷和太上皇先聊,我明日再来。”
李宝朝祖爷爷一揖,又向太上皇匆匆一拱手,来得快,走的急。
小宝一走,朱载坖又有些紧张了。
“坐吧。”
“哎。”朱载坖缓缓落座,“先生去京师了吗?”
李青颔首,欣然道:“少年天子十分优秀,这其中,你的这个父亲功不可没。”
“先生说笑了,都是你和父皇教的好,我这个当爹的反倒不如你们。”
“哎?我们只能教他本事,却给不了他父爱。”李青轻笑道,“你这份功劳,谁也抢不走。”
朱载坖讪然道:“我也就一中庸之君,能有啥功劳啊?”
“别这么说,也别这样想,隆庆不差的……”李青正色道,“你同你父亲一样,都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英主。”
朱载坖一呆,迟疑道:“先生你……猜到了?”
“这并不难猜。”李青说道,“你带她来是为了翊钧,既是为了翊钧,也是为了大家,我知你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却可以强行压制私欲,一心为公……虽说境界、心性是稍逊一筹,可也正因如此,才更彰显你们的伟大。”
朱载坖苦笑:“我们父子也只是大势所趋,迫于无奈……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
“干嘛这般轻贱自个儿?”
李青提笔蘸墨,又写下一药方,道,“这也是调理身体的良方,有延年益寿之效,不过具体效果如何,我就不敢保证了。”
“最起码聊胜于无嘛。”朱载坖致谢接过,问,“有什么忌讳的吗?”
李青失笑摇头:“说了也不会听,还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吧,人之一生,或长或短,各人在意的点也不一样,只要能在人生最后阶段,觉得这辈子没白活,就算是圆满了。”
“先生高见!”朱载坖深以为然地的点点头,“有人七老八十,仍有诸多遗憾,有人未知天命,却了无遗憾……人生在世,活的就是一个心态。”
李青眯眼而笑:“退了退了,境界反倒是提上来了,你能这样想,是你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