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没听过昔日云州高家献城投敌一说吗?可以效仿。”
常冠瞳孔放大,心生骇浪。
内应——这是什么意思!
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常冠吞吐艰涩:“倘若官家就因为我等没去
救……”
张文澜轻飘飘:“勤王兵马那么多,又不是只有你。慌什么。”
常冠不肯马虎:“倘若官家真的遇难!”
张文澜冷然打断:“遇难便遇难,与你我何干?”
常冠:“……!”
堂中灯火筚拨一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满堂死寂。
张家这位年轻的家主,慢吞吞地去剪那过长的烛芯。待他面前那团火重新明亮起来,张文澜掌着灯,修长身子在屏风上划过诡影,掠过节度使。
张文澜从容:“乱世四十载,皇帝轮流做。北周才建了三年,节帅的胆子就如此小了。
“节帅胆子如此小,在下日后与你共享天下时,可也会胆小,不知该分你些什么……”
常冠一个九尺男儿,火里血里滚爬多年。当张文澜掌着灯悠悠然走过时,他血液中的叛意也如烈火般,被张文澜点燃了。
那些年的战火,从战火中分得的果实。他们昔日簇拥李元微为帝,当李元微式微时,为了他们自己的前程,他们当然可以改弦易张。
良久,此人大笑:“好!好一个张微水,好一个张氏新家主!
“家主有不臣之心,我常冠也不是胆小鬼!这笔生意,我跟着投了!”
哑笑声中,幽火照着张文澜光华诡谲的眼睛。
—
张文澜有勤王之名,却迟迟不攻汴京,汴京的官民人心,随之惶惶。只怕如今一切只是障眼法,张文澜还有别的布置。
一场雪后,长青撑着伞,穿过汴河长道,进入城南的鬼市。
昔日还有些人气的鬼市,如今门可罗雀,街头摆摊的人稀稀拉拉,连街头的乞儿都少了许多。
这里有人认出长青,他们不知长青与张文澜的糊涂账,只奇怪张二郎不在这里,长青大侠为何回到汴京。
当长青调查此地时,他敏锐的五感,察觉四面八方有人悄悄离开。
他要的就是所有人动起来。
他与张文澜已然决裂,可笑的是,主仆一场情意深重,他昔日从张文澜那里学到的许多本事,今日依然用得着。
长青推开一家客栈的门。
他进入客栈的时候,听到掌柜与小二趴在蒙着一层薄灰的柜台前唏嘘:
“能走的人,都逃走了。听说外面要攻城,汴京从明日起就不让人离开了。”
“该不会又要烧汴京城了吧?这、这才建了三年,好日子没过几天,又没了……”
“听说是官家非要打仗,上面的大官们劝不动,只好、只好……反正,肯定还是不打仗好!咱们交那么多税,就为了打仗。文公说,只要听他的,咱们明年就可以减赋啦。”
“那敢情好。什么河东河北,跟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