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歌声起伏,四个侍女脸色发白,被擒住的高善慈盈盈噙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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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百戏团与卫士营的人都离开圣女府后,圣女府变得格外安静,安静得骇然。
张文澜举着一盏灯,穿过寥寥数人的庭院,走上了“悦霜楼”。
他隐隐听到歌声,像是他的幻觉发作。穿过楼梯的时候,他目光余光看到很多条巷外,灯火围出了一个火圈。
那里是百戏团的人,而今夜的“悦霜楼”中,应由他亲自去取那道高善慈心心念念的圣旨。
取圣旨这件事,并不难。
张文澜确实比任何人都熟悉悦霜楼的暗门,旁人找不到的密道,他可以。他太熟悉这里,熟悉得好讽刺。
今夜大部人马都在城中,圣女府中稀稀拉拉的留守人员,一半是圣女府本身的人,还有一些是张文澜早就安排进来的死士。他们在之后也许会厮杀,只消明日玉霜夫人出城,便是他们动手的机会。
走过楼梯时,张文澜再一次听到了歌声。
那是“百年歌”的唱词。最近一段时间,府中日日排演此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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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楼梯时,张文澜看到暗夜中帷帐飞舞,一个舞女哼着歌,在空荡荡的大殿中飘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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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时,行成名立有令闻,力可扛鼎志干云……高冠素带焕翩纷,清酒浆炙奈乐何!”
清酒浆炙奈乐何,难道清酒浆炙总是快乐吗?
人生总是百年长乐吗?
张文澜举着灯烛,深一脚浅一脚。
白金色的帷纱悬着铃铛,清脆铃声,擦过舞女飞旋的裙摆。她像魅影般在帷纱后来回流动,月光和她的身影交织在一处。
舞女哼唱的曲调让张文澜恍惚,他像置身一个梦境,回到自己的童年。幼年时的悦霜楼幽冷潮湿,帷帐间一边是娘亲的讽笑,另一边是姚宝樱张大嘴,着急地向他说着什么。
好像在说“快走”。
张文澜举着灯烛,越走越近。
舞女的身段曼妙,歌声空灵。
天窗照下月光,舞女周身笼着一层迷雾,白雾簌簌飞落。就像有些人的人生,总是如此;佳人之美,总是不必看容貌,轮廓便已清晰。
歌舞在张文澜靠近的时候停住。
所有舞女都出府了,怎么会有一个落单舞女在深夜排演?
黑夜中的灯烛像妖火,扑向帷帐后的青年。张文澜扔了手中的灯烛,大步走向,迎向那名舞女。
“刺——”他的匕首,刺入舞女的腹部。
同一时间,舞女回头,打落了他脸上的面具。
他伪装的丑陋面容,与面前舞女姣好面容相对。
舞女既恶毒、又欣喜,似笑非笑地捂住自己被匕首刺中的腹部,倾身而叹:“阿澜,娘在这里等你许久了。”
天上明月皎白如霜,遥遥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