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笑了笑,这次的笑里没有了之前的阴冷,多了点温柔:“谢谢你,赵都头。我不会再吓别人了。”说完,她的身子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夜色里。石板下的响动也没了,只剩下汴河的水“哗哗”地流着。
第二天一早,赵二郎换了身干净衣服,直奔苏记绸缎庄。门口的伙计拦住他,问他找谁。赵二郎说要找苏明远,伙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苏少东家正在里面跟客人谈生意,让他等一会儿。
赵二郎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才看见苏明远送客人出来。苏明远穿着一身锦缎长袍,手里拿着把折扇,脸上带着笑,看起来温文尔雅,一点也不像柳如眉说的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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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位?找我有事吗?”苏明远看见赵二郎,停下脚步问。
赵二郎从怀里掏出绢帕,递过去:“苏少东家,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说你看了就知道是谁。”
苏明远接过绢帕,看见上面的“苏”字和梅花,脸色一下子变了,手里的折扇“啪”地掉在地上。他抬头看着赵二郎,声音发颤:“这……这绢帕是哪里来的?”
“是柳如眉让我给你的。”赵二郎说,“她说你欠她的,该还了。”
苏明远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他慌乱地从怀里摸出一个护身符,紧紧攥在手里,嘴里念叨着:“不可能,她已经死了,她怎么会……”
“她死了,可她的魂还没散。”赵二郎说,“她找了你三个月,就想让你跟她说句对不起。苏少东家,你当初既然负了她,现在就不能跟她认个错吗?”
苏明远的身子抖得厉害,眼睛里满是恐惧:“我不是故意的……是我娘逼我的,她说她是个外室,配不上我,让我把她赶走。我本来想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汴京,可她不肯,非要我娶她……我没办法,才让人把她推下河的。”
“她只是想让你认下她,跟她说句对不起。”赵二郎又说。
苏明远沉默了半天,忽然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哭了起来:“我对不起她……我每天都做噩梦,梦见她穿着红裙,站在我床边,问我为什么要杀她。我找高僧给我开了护身符,可还是睡不着……”
他哭了一会儿,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对赵二郎说:“你能帮我带句话给她吗?就说我对不起她,是我错了。我会给她立个牌位,逢年过节都去祭拜她,求她原谅我。”
赵二郎点点头:“我会告诉她的。”
从苏记出来,赵二郎直奔汴河岸边。他站在昨天夜里和柳如眉见面的地方,对着空气说:“柳姑娘,我跟苏明远说了,他已经跟你道歉了,还说要给你立牌位,祭拜你。”
过了一会儿,风又吹了过来,带着淡淡的脂粉香。赵二郎听见柳如眉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是在笑:“谢谢你,赵都头。我知道了……我可以安心走了。”
风停了,脂粉香也没了。赵二郎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绢帕,忽然发现绢帕上的“苏”字和梅花,慢慢变淡,最后消失了,只剩下一块普通的白布。
后来,赵二郎听说苏明远真的在城外的寺庙里给柳如眉立了个牌位,每个月都去祭拜。他还遣散了家里的小妾,只跟正妻好好过日子,再也没找过别的女人。
而汴河岸边,再也没人见过穿红裙的女子,也没人听见石板下有响动。只有赵二郎偶尔蹲在岸边抽烟时,会想起那个夜里的女子,想起她嘴角的笑,想起她掉在地上的冰粒眼泪。
他总觉得,柳如眉其实不是水鬼,只是个太执着的姑娘,执着地想要一个道歉,想要一句承认。而当她得到这些时,就心甘情愿地走了,没带走一点怨恨,只留下汴河的水,依旧“哗哗”地流着,像是在诉说着那个秋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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